身后正跟着一名侍女，不过却带她进了书房。

    墨璃坐在凳子上，前面点了一柄香烛，此时的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书。

    “放下吧。”刘笙开口了，侍女放下盘子就转身离去，顺手把外面的门带上。

    现在的墨璃已经来了三年了，她从书中的世界脱离了出来，抬起头看着刘笙，好像这三年他都没什么变化。

    “天气凉了，喝些热汤吧。”刘笙站在窗前，一股寒风袭来，墨璃准备碰碗的手，看见他吹着寒风，便站起身想把窗户关上。

    “不用，吹着挺好的。”刘笙摇了摇头：“倒是这热汤，早些喝较好，这种天气很容易凉。”

    “嗯。”墨璃继续一边看着书。

    “你看得懂么？这些书？”

    “看得懂。”墨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天气即使换上了厚重的大衣还是有些冷的。

    她也从懵懂的少女变成了如今已初有谋略了。

    “出去走走，如何？”刘笙看着她喝完了汤便接过了碗。

    墨璃看了看身上的大雪，又看了看一旁的刘笙，最后点了点头。

    ......

    外面许多衣不遮体的乞丐早已经冻死在了路边，身披着大衣的刘笙只是看着，却并没有做什么。

    墨璃小眼睛中流露出同情，却被刘笙拦住。

    “为什么？我们每天大鱼大肉，却不能给他们分一点？”墨璃小声问道。

    刘笙似乎早有预料她会这么问，不过他也只是略有同情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出手。

    “不想惹上麻烦。”

    “为什么？分些吃食衣物给他们，我们也不会饿死啊。”

    刘笙并没有被质疑的愤怒，而是平静地说了句。

    “你救的完么？”

    这句话让墨璃的瞳孔微微睁大了，随后嘟囔道。

    “那我们只要给他们一点吃的就好，救能看见的人。”

    刘笙的反应再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他先是笑，随后揉着她的脑袋摇摇头。

    “你太小了，还不懂什么叫做人性。”、

    刘笙反问了一句。

    “我现在能给他们吃的，但他们什么都不干，但倘若有一天我停了吃食，那他们会怎么样？”

    “会感谢你。”墨璃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哈哈，不，他们会恨我。”刘笙继续说道：“或许他们最初的想法都是无奈和感激，但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看见我们还吃了些东西，那他们会怎么想？我们还有吃的，但是不分给他们。”刘笙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墨璃一脸难以置信，随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刘笙。

    “我的善心不足与支撑把我们送入险地。”刘笙看着墨璃躲过了他的手，也只是讪讪收回手：“也怪我，让你太早触碰人性了，不过我时间不多了。”

    最后一句哈墨璃没听见，如果听见的话，怕是又要缠着他追问了，哈哈。

    一路上，墨璃都与刘笙保持了相当的距离，刘笙也放慢了脚步，他知道她走在自己的身后，也在刻意保持与自己的距离。

    “啊！”一只大手捂住了墨璃的嘴。

    刘笙似乎是没看见，继续往前走着，墨璃想叫，但才年仅十岁的她又怎么敌得过成年人呢，就在她看着刘笙要离开她视线的时候她哭了。

    “这姑娘水灵。”

    .......

    “滚。”刘笙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们，但看见他们眼中的贪欲便知道此事无法善终。

    猩红的血液染了洁白的雪，刘笙在猩红中抱起了墨璃。

    在回去的路上，墨璃睁开了烟，入鼻闻到的是熟悉的熏香味道抽泣了起来。

    刘笙感觉到了自己的袖子被泪水打湿，虽然他身上穿的厚重，但是泪水蔓延开来，他自己也有一种某名的情绪。

    他没有教训墨璃，也没有再给她强灌人性的理论。

    “回去与我奕棋吧，闲暇的时光下棋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便落座在院子中，刘笙任凭雪白了他的头，他却一手捧着茶杯，连看都没看一眼，便在棋上落了子。

    “不用太着急，时间有的是。”

    墨璃抽出了车，同样是下着雪，可是对面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小姐。”青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同时手上还拿着件大袄：“天冷了，还请小姐厚些衣物。”

    “不用了。”亭主站起身，伸手推开了青乌想给他披上的大衣。

    这些年与她对弈的人无数，那些高手也皆是棋差半招，但唯独他留下的局却无论如何也破不了。

    终是门庭空剩雪，落子抬眸无对人。

    洁白的雪啊，在沥沥地下着，她在等，等那个追寻了一身却始终没有赶上的身影。

    “咔擦”手中的车轰然破碎，她俯下身看着那破碎的车，把它握在了手心中。

    不可能，过去她会改写，未来的事不会成真。

    “小姐，你的状态很不对。”

    “没事，只是太久没见过他罢了。”上一次见面是在几十年前了吧.....上上次也是好久前了，好像他还带了个小徒弟来着。

    “Y头，似乎有人很想我。”

    “才没有。”她听着熟悉的声音，别过头去，却难掩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