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身衣服.....”刘笙看着颜色就知道,她有事要做,而且不是什么喜事。
亭主的中山装下半身是裙子,不过并没有穿上丝袜,在长筒鞋的遮掩下,也只是露出一段洁白的小腿,她还是不喜欢现在女孩穿的太过暴露,况且是白事。
刘笙看着她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衣裙,并在胸口处别了个白花。
“我和你一起去吧,这是谁的葬礼?”
亭主听到这句话,有些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中他向来懒散,这次......算了,或许是兴趣。
刘笙也脱下身上的西装,亭主没有怀疑他的决定,而是走进内间拿出一套中山装,而刘笙很自然地张开手臂。
亭主最后在他的胸口上也别上了朵白花。
“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业务?”刘笙问道。
“不赚钱,只是单纯帮助别人而已。”亭主摇摇头:“况且我也不差钱。”
“那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
“什么事?”
“等我死后,给我操办一扬简单的葬礼。”
亭主愣了下,转过头去:“哦。”
却是贝齿轻咬,而别过是为了防止刘笙看见:“我知道了。”
.......
葬礼开始了,棺材里的是个男孩。
站在外面的是他们的父母,此时母亲哭的泣不成声。
“我不该逼你的......都是我的错。”
许多人吊唁完了,亭主便走上前去,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香插上,而在人群中的一个人露出了痴迷的神色,不过周围的人都看不见他,亭主戴上了面具,念了一顿晦涩难懂的语句后,走到他的棺材前洒下了些粉末。
“你后悔么?”
男孩听见了个声音,刘笙早已脱离了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嗯。”男孩点点头:“你能看得见我?”
“他们哭地多伤心啊。”刘笙看着那位母亲又一次嚎啕大哭起来,这次竟直接昏厥过去,吓得周围的人连忙打了120。
“是什么逼着你从二十楼一跃而下。”
男孩眼神一阵变化,还没来得及回答,又是一句话问了过来。
“你犹豫了,那到底是什么才会逼迫你一跃而下。”
男孩沉默了,没有回答。
“好吧,看样子你并不想回答。”刘笙自然知道了答案,不过他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等到第七天的时候,你会回一趟家,然后你就......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知道么?”刘笙插着口袋提醒道,却看着那边早已哭晕过去的母亲:“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中式教育的悲哀,又好笑,又可怜。
最爱他们的是你,杀了他们的也是你。
这份爱太沉重,如同枷锁般,一道道捆在身上,那一句你跳啊!不是是你说的么?他死后哭的最惨的也同样是你,是这个时代的问题,还是孩子的问题?
责任,究竟在谁呢?
算了,无关紧要了,很多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惋惜,毕竟人已经死了,纠结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呵呵。
刘笙轻叹口气,亭主走下来时,也同样看见沉默的他,和一脸平静的刘笙。
世界上不会有奇迹,人掉下来要么死要么活,看及不及时。
“觉得这一代孩子太脆弱了?”看着周围陆陆续续的退扬,亭主扭了扭脖子。
“不是。”刘笙打了个哈欠:“不过和你讲个有意思的,在他死的时候,他也在扬。”
“谁?”亭主没有去推算,还是比较耗费精神的。
“谢玄。”刘笙看了看手表,随后往门外走去。
“他们两个什么关系?”亭主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他们两个的关系。
“同学。”刘笙拦了辆出租车,很自然地坐在了后座。
“他是想去终止悲剧的发生么?”
“差不多,但是命运的结果已经定了。”刘笙点点头,对师傅喊道:“去河边。”
......
他的同学正在感谢他带来的假期,也同样在议论着。
抑郁?不可能吧。
乌鸦嘀嘀咕咕,最后落在亭主手臂上,与亭主对视着,那双漆红的双眼不断眨着,又看了看远方,那是他们向往的天空。
“这个城市每时每刻都要人离去,又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呢?”亭主任凭河边的微风卷起她的秀发,路过的人也不禁驻足观望着。
刘笙双手靠在栏杆上,低下头摸出了包烟,打开后,又利索的拿出根烟,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啧~忘带打火机了。
亭主很自然地点了火,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打火机。
刘笙见状也不再摸了,而是把脸凑过去。
他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什么时候染上的?”亭主平静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打火机?”
“上次你走后,青乌说的。”
“什么时候染上的我怎么记得清啊,反正这东西抽上一口赛神仙。”刘笙眯着眼缓缓吐出一口烟。
亭主把打火机收了起来,也同样靠在了栏杆上:“所以你就抽了?”
“倒也不是,这东西烦恼时抽一根会舒服很多的。”刘笙的眼睛在夜色中已无法看清,却看见那根点燃的烟缓缓燃烧。
“少抽些,伤身体。”亭主这个伤身体说出来时不由愣住了,烟又能对他怎么样:“我不喜欢闻。”
刘笙笑了笑掐灭了烟,随后扔进了垃圾桶,那火光也在掐灭的瞬间,也让世界黯淡了下来来。
当他们将自己代入高高在上的视角时,又和千年前尚未开化的地主何异?况且他们也爱着地主,或许比地主的手段比千年前更加残忍呢?
心流的血可远比身体流的血痛太多了,这样想?还脆弱么?
不过也是,推卸责任远比承担责任轻松多了不是么?
一边说着自己多辛苦,一边又在骂着不懂事,哎!搞不懂,既然知道会不懂事,那为什么不生呢?一劳永逸啊!
是辛苦,但不是愿望强加的理由。
那是你的欲望,不是他们的愿望。
在铺天盖地的潮水中,你又能坚持多久呢?又能在嘻嘻囔囔的人群中记得多久呢?
爱意消于朝阳,昨日已被遗忘,泪水也早已流干,新的一日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