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两人陶醉与诗集中悄然流逝,转眼太阳已升至头顶,于氏准备好了饭食,出来发现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句交流心得;于家能在镇上添置一座小院,家里自是殷实,不似村里只食两餐,不然也没有那么多银钱一直让于侠客读书科考了,就似黄渊父亲,即使已中了秀才,也要谋个差事,边做工边读书。
于氏见他们还没停下的意思,便出言打断道“相公,已是午时了,还是用过午饭再继续探讨吧。”
于侠客这才反应过来“是极是极,黄贤弟这便留下一起吃,吃完我们再继续探讨”,黄渊自是推辞,可奈何于侠客紧紧拉住他,不让其离开,黄渊只得无奈随于侠客步入左室,席间还随其同饮几杯陈酿;一入口,口感厚重,下咽后似一股暖流的进入腹中,嘴中这时香气也散发出来,其中夹杂着淡淡地苦与辣,虽然原身没怎么喝过酒,可自己可是职扬老手,茅台、五粮液之类也喝过不少,自是可品评一番。
看着黄渊细细品味的模样,于侠客不由佩服道“黄贤弟不仅诗文了得,看来对品酒也是颇为在行,真是知音难觅,相见恨晚啊!来、来、来,再与愚兄干上一杯,”两人推杯换盏,尽是将一陶罐装有一斤多的酒饮了个干净。
于侠客看似江湖中豪侠的模样,却也不胜酒力,黄渊因原主从未饮过如此多酒,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却也不忘从于侠客口中套了些话,从他嘴里得知,他女儿名叫“荣荣”,黄渊嘴里还念叨了几遍“于荣荣,此名甚妙”。
随后于氏母女前来收拾碗筷,发现两人便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相视莞尔一笑,便悄然收走碗碟,任由他们睡去。
不觉间两人已睡了一个多时辰,黄渊悠悠转醒,发现身后披着一方薄毯,正待去拿,手臂酸麻,用力甩了甩,酸麻稍缓,不经意瞧见院中石凳上坐着于氏母女,转头过来发现于大哥也还趴在桌上,怕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便匆匆起身,朝门外走去。
黄渊还看到于荣荣掩嘴轻笑,不由有些汗颜,边走边说道“于夫人,失礼失礼,小生竟醉酒于此,万分抱歉,叨扰之处,还请见谅”。于夫人微微一笑:“公子客气了,你与夫君那般投机,也是缘分,改日亲事有了消息,我自会差人知会于你。”
听她说罢,黄渊也便知趣转身离开,口中还连连道“小生告辞、告辞,”目光却不自主地瞟向于荣荣,于荣荣也正巧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目光柔和,于荣荣羞怯怯地率先撇过头去,黄渊也是脸色一红,怕于氏发现,忙低着头退出了院门。
看着黄渊离去的背影心里感叹道:“此子容貌周正,品行尚可,只是家境贫寒了些,可惜、可惜啊!”
转过头来看着女儿,还羞怯怯地不敢看向自己,感慨女儿春心萌动,是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可良配难寻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尽力为女儿争取一门好亲事。
黄渊出得小巷,望向大街上已不似早上那般拥挤,此时也才未时,离天黑尚有些时间,黄渊便围着镇上转了转,古色古香,韵味十足,江边不少屋子还是吊脚楼,颇为奇特。
路过书屋旁,才想起娘还让自己买些土纸,便提步而入,扫了眼货架上的书籍,发现都是自己读过的,其余一小部分未曾听闻的,也是一些杂书,不读也罢,其实也买不起。
黄渊便向伙计打听书屋可有什么抄书的活计,伙计观眼前之人,身着浅蓝色长衫,定是读书人,便恭敬道“公子,近来只有一人求取《论语》手抄书一本收藏,开价十文,不知公子可有兴趣接下?”
黄渊听完后兴趣缺缺,心想《论语》全书一万一千七百零五个字,才十文钱,还是留出时间来温书吧,争取秋试中个秀才!这样找的活计工钱也要更高一些。
便招呼伙计给自己包上两刀土纸,两刀纸提在手上,还有些分量。
而后便去向肉摊,心想自己中午还大鱼大肉,娘亲她们怕还是青菜稀粥,便买上一些,也好让她们开开荤腥,发现肉摊还有不少剩余,而且屠夫主动从十八文一斤降到十五文一斤,黄渊便挑了一刀肥瘦相间的猪肉,差一两便是三斤,花费四十三文,加上早间的包子两文、土纸四文,共花费了四十九文,摸了摸仅余下的一文钱,弄得黄渊心痛不已,心里只好安慰自己,迟早都会赚回来的。
就这样,黄渊左手提着土纸,右手提着猪肉,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够看到母亲和阿姐开心的笑容。
到达白潭村时,天色已黄昏,黄渊亦走得汗流浃背,偏村口李婶家院门口的大黄狗闻着猪肉味嚷叫不止,吓得李婶出来一瞧,原来是黄渊,招呼一番,方牵着大黄狗进入院中。
道路远处,女子的身型修长,正瞭望着,待走近些,黄渊才发现此人正是阿姐黄玉。
本来眼看着天越来越黑了,黄氏不放心黄渊,便让女儿出门去瞧瞧,不料黄玉刚出院门便瞧见弟弟归来,手中还提着不少东西,便朝着黄渊快步走去,待至近前,顺手接过黄渊右手的物事,才发现是一提猪肉,高高兴兴地便奔回家中。“娘你快看看这是什么!”黄玉说着将猪肉提起给母亲瞧,黄氏看着这么大提猪肉,五十文钱怕是少不了的。
不由埋怨地盯着刚进入院中的黄渊,瞧见母亲眼神不对,忙说道“娘,那于红娘可说了,过几日便有可能去见夫家,你瞧瞧阿姐那苍白的脸色,人家指不定咋想呢!这几日还是该让阿姐好好将养将养,让脸色红润些,这样也才能迷住未来的姐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