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黄渊简单吃了点干粮,便看向本次乡试的最后两道诗作题目,发现并没有明确题目,而是作出两首关于坚定顽强精神或风骨的强劲。黄渊能想到类似的诗作,除了郑板桥《竹石》,也只有在《增广贤文》摘抄两句了,这次乡试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儿差池,自己作的诗万一有所瑕疵被考官所弃,那黄渊哭都没地方哭,沉思了约莫一刻钟,从脑海里筛选出几句,并为其取了诗名,才开始在稿纸上动笔。
《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知易行难》
有田不耕仓禀虚,有书不读子孙愚。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少壮不知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经过才知难。
黄渊看这两首诗没有错字,便将两首诗稿抄录在试卷上,仔细书写完毕,黄渊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这次乡试已是尽全力了,中与不中也只有看天意了。
待到未时收卷,乡试的三扬考试九天六夜时间,也就算正式结束了。随着黄渊踏步而出,耳边不时还能传来痛哭流涕和哀叹连连的声音,心中不由想到,如果这次能如愿的话还好,如果不能的话,怕也只有和这些人一般三年后再考了,不过想要娶到于荣荣,也只有一次机会了。 出了贡院门,与王进汇合,没成想他周围已站了府学同窗十余人了,原来众人是打算一起去喝酒放松一番。王进连忙招呼黄渊一起去,同窗一起前去,他自是不好拒绝,况且黄渊也乐得解解闷,便答应了下来。一伙人来到了城南最有名的“醉仙楼”,要了个雅座,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王进突然晃悠悠的站起,举杯对黄渊道:“黄兄,这次府学中就你中举的希望最大了,这次一定要中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窗好友!”黄渊一怔,随即也举起杯来,戚戚然笑道:“王兄莫要玩笑,我也不是很有把握,况且我们都是初次应对乡试,就算不中,以后机会还很多,切不可垂头丧气,来来来,一起干一杯!” 众人皆举杯相迎。
黄渊心知王进此言虽出自真心,但的确言过其实,中举毕竟难如登天,就算自己发挥出色,也未必就一定能中选。不过,看着这些个府学同窗聚在一起畅饮的扬景,黄渊还是感到十分温馨,自己也不似从前的形单影只了,便和众人推杯换盏起来,与大家痛痛快快的畅饮一番。
酒至酣处,王进忽然向黄渊低语提议道“黄兄,本是说好考试结束请你喝酒,可众人皆在,怕也只有各付各的,加上我身上的衣物都有些发酸,今夜小院那边也没了准备,待会儿我们便去住间客栈吧!” “劳累了九日,我也不想挤大通铺了,我还说待会儿向王兄提及,没想到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黄渊轻笑着答应。
王进忽又说道:“黄兄,这次乡试虽然我们尽力了,但心里总有些牵挂,你说咱们能有几分把握中选?”黄渊沉思片刻道:“王兄,这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我想,只要我们发挥正常,至少还是有一定希望的。我们俩读书勤奋,又是府学前一二名,教授也看重我们,要不然不会推荐我们来考试,虽然也有让我们试试深浅的意思;但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天意了。”王进道:“黄兄说得对,我们已尽人事,天意如何,我们也无能为力。今夜不如就尽情畅饮,以排解焦虑!”黄渊应允。
两人继续打开了几坛子酒,向着众人举杯碰去,到了傍晚时分,众人才心满意足的返回小院,待众人离开了半刻钟,黄渊和王进才晃悠悠的离开醉仙楼。
现在考试结束,还有十日才会放榜,郡城附近的考生也不会再花上这十日的冤枉钱,大多出了贡院便径直回乡去了。
两人径直去醉仙楼的旁边不远处的客栈,要了两间雅间,“你先泡个澡,再好好睡一觉吧。”黄渊点点头“多谢王兄款待了。”王进醉醺醺的摆了摆手,也进了他的房间,小二的热水送的很快,王进离开后,黄渊就脱了衣服好好的泡了个澡。 坐在温暖的木桶里,九天积累的疲惫感不由的消失了。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很快便酣然入睡。
第二日醒来,黄渊精神大振,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房间,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听到敲门声王进才缓缓醒来,黄渊等了片刻,二人便同行下楼而去,发现楼下不少人正在吃饭,看打扮约莫一半都是读书人,如今乡试已经结束,其他的考生怕都如同黄渊这般离家几百里以上,不方便回去,只得在此等待后面的放榜。二人退了房,在包子铺吃了早点,便回了小院,院内一片寂静,看来大家都还在梦乡,好在院门只是虚掩,黄渊也避免了有失风度的去翻那低矮的院墙。
二人便搬了两张躺椅到院子的正中躺下,黄渊还惬意的去沏了一壶热茶,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儿,众人才开始陆陆续续起来,看着躺在院中的二位,皆是投来佩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