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掌柜想着,以前秋岚居在城内独大,确实有些自满了。
现在看来,还是需要积极网罗些这方面人才,开拓创新,不然总是守着那几个老掉牙的故事,就算今日没有凝韵阁,以后也会冒出什么凝东阁和凝西阁出来。
通过和黄渊这两次的合作,于掌柜也找到了秋岚居的新方向,要让茶楼在所说话本的风格上不断创新,秋岚居才能稳压凝韵阁一头。
黄渊这次回到宅子,也不打算抄写新的话本,银钱暂时够用即可,多了亦是无用,对于自己也只是数字而已。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过去了半月,黄渊想着自己也是时候再去趟沿江镇了,再怎样也要见上荣荣一面。
随即便去往码头,乘着船回到了沿江镇。
踏上沿江镇的码头,黄渊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不过还是鼓起勇气朝着于宅而去。
到了门头,叩动门环,里间于婶的声音随之传来“谁啊?”
黄渊也不答话,又重重敲了几下门环,传来于婶不耐烦的声音“来了,来了。”
待于婶才打开一半,看到了黄渊的面容,黄渊才刚张开嘴,还未吐出一个字来,只听“嘭”的一声,大门又被重重关上了。
黄渊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未气馁,他退到对面的墙根下蹲坐,想再等一等,看能不能见上荣荣一眼。
天色渐暗,屋内仍无人出来,其间也只隐约听见院内传来荣荣的哭闹声,这让黄渊心里万分难受,暗自自责。
这时,屋里也传来于婶的说话声:“别哭了,死丫头,还不赶紧下来吃晚饭!”
荣荣哭道:“我不吃,我不吃,我要出去见渊哥儿。”
于婶恼怒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还敢顶嘴!看我不上来不打断你的腿......”
“够啦!”一个男子的声音插入,屋内随即陷入寂静。
一直在旁的于侠客看见母女俩争吵,也是觉得头大,却不知该偏向谁。
本来于侠客还是比较同意这门婚事的,只是发生这档子事,也不好当着于婶的面表达不同的立扬。
毕竟于氏作为女人,自然明白妻子和妾室的天差地别。
黄渊一直待到子时,也不见于宅的大门打开,这时微风已经带上些寒意,吹在身上,黄渊不免打个冷颤,但他还是想再坚持多等了一会儿,希望能得到于婶的谅解,结果不知不觉睡着了过去。
待黄渊在天亮时醒来,身上已多了一条薄被。
他料定这是于侠客怕他染上风寒,夜深人静时悄悄送来的。
黄渊心头一暖,“没想到岳父还是关心着我,”于侠客这番细心之举也让他也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黄渊直起有些发僵的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掸去衣服上的尘土。
又呆坐了一会儿,天色已亮,黄渊忽觉肚中空空如也,想着还是昨日晨间在府城吃了些东西,一日未食,现在已饿得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黄渊抬步来到镇上熟悉的包子摊前,说道:“大婶,来五个大肉包。”
大婶用油纸包包好包子,刚递给黄渊,看清他的面容,便大嗓门道:“这不是举人老爷吗?这次是回乡祭祖?”
旁人闻声都好奇地望来,黄渊尴尬一笑,随即脑筋一转,赞叹道:"大婶,今天我是回村里取些东西,特地来尝尝大婶的包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我在府城也吃过几家包子铺,都不如大婶您家的香浓可口。"
大婶听了黄渊的夸奖,笑容满面,又道:"承蒙举人老爷看得起,这次就当是我请你吃了。"一再推拒黄渊递来的铜钱。黄渊笑着坚持付过钱,便带着装着肉包的油纸包离去,大婶也热切的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走出几十步,黄渊感觉周围众人的视线还聚集在自己身上,他也不便径直向于家的小巷走去,唯恐被人瞎传闲话。
黄渊就向镇外走去,绕了一大圈,来到田野间,秋日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微风拂面,不觉令黄渊精神一振。
他在一棵古树下坐下,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包子香气四溢,黄渊边吃边思量,如何能得到于婶的谅解,可思来想去皆是无果。
填饱了肚子,黄渊来到镇边一处高地,远处山峦起伏,近处稻田浩浩荡荡,景色宜人,他深吸一口气,豁达地笑道“既来之,则安之。”
随即黄渊整理好心绪,沿着小路又来到于家门口。
黄渊这次没去叩门,只是默默在门口守候。
没过一会儿,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张秀丽的面容出现在黄渊眼前。
“荣荣!”
“渊哥儿!”
于荣荣正要踏出门槛,背后突然传来于婶的喝道:“你今天若踏出这道门,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荣荣的身子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于荣荣咬着嘴唇,面露纠结,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选择。
黄渊怕她们母女闹僵,忙上前一步,语重心长地说道:"荣荣,我们来日方长,不必为难自己,也别与于婶置气,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结为夫妻的,你相信我吗?"
荣荣红着眼眶点点头,轻声道:"渊哥儿,我当然相信你,无论经历什么,我都不会放弃我们的感情。"
黄渊欣慰地望着她,,正要说话,大门却被走来的于婶毅然关闭。
黄渊凝望着紧闭的门扉,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不过这次虽未如愿,但好在还是见到了荣荣一面,并说上了几句肺腑之言,也算是心满意足。
他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不能强求,也别无他法,只能软磨硬泡了。
黄渊随即转身向码头走去,想赶在天黑前坐船到达府城。
才刚到码头,就听到船夫的吆喝声传来
“府城、府城、要去府城的乘客速速登船,马上就要开船了。”
黄渊暗道自己好运,忙登上船坐下。
果然黄渊上船还没一刻钟,船便起航了,黄渊不时回头眺望,心里默默道:“我还会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