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渊回到府城后的这段时日,除了偶尔去都钧的书房请教,大多时间都是窝在自家宅内,思索如何说服于婶同意自己和荣荣的婚事。
郡主那边自然不用想,郡王府的公子他都惹不起,若是得罪了昭王,只怕自己分分钟便会横尸街头。
黄渊心累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感觉自己正身处局中,左右为难。
黄渊独自站在廊下风吹拂面,心境复杂。
这时,母亲黄氏走进来,见儿子神色憔悴,不禁关切问道:“阿渊,你这些天为何心不在焉的?可有什么烦心事?”
黄渊犹豫了数息,觉得郡城发生的事,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遂只将于婶不同意这门婚事,告知了母亲。
听完黄渊的讲述,黄氏沉吟道:“阿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于红娘不松口,你这般去叨扰也是徒劳,我理解你对那个女子的心意,但人生路漫漫,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虽然心里并不认同母亲的说法,但也未出言反驳,顺从道“母亲说的有理。”
黄氏欣慰地看着儿子成熟稳重的神态,心中庆幸自己教导有方,随即也不打扰黄渊赏景,径直便回了房。
看见母亲离去,黄渊的思绪飘飞,只见一只蝴蝶在他头顶盘旋,翩翩起舞。
浑浑噩噩间,不知觉过去了半月,最近这几日府城大雨连绵。
黄渊原本打算再去沿江镇一次,却因天气缘由耽搁了下来。
这天他正独自在书房练习书法,院中雨声潺潺,忽然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仔细一听,是李飞的声音。
黄渊忙出门查看,只见院中站着一男一女,都撑着油纸伞,女子头戴斗笠,白纱遮蔽着面容,男子身形熟悉,正是李飞,而那名身材婀娜的女子,看不真切,却是不识。
黄渊还在疑惑,这李飞大雨天带一名女子来找自己作甚,就见李飞抬步走到屋檐下,一脸坏笑道:“黄兄不愧是风流倜傥啊,连这等美貌女子都跑来投靠于你啊,看来我该向你取经,学学怎样博美人欢心......”
还未等李飞说完,黄渊立即明白过来,顾不得倾盆大雨,直奔向那名女子,他伸手掀开女子的帽子上的白纱,果然是荣荣的脸!
“荣荣,你怎么来了?一路上可有凶险?”黄渊紧张万分。
于荣荣此刻已被雨水淋得湿透,声音也颤抖道:“渊哥儿,我娘要把我许配给其他人!”
黄渊听后目瞪口呆,一时间也有些愣神。
见黄渊久久无言,于荣荣也会错了意,眼泪一时间夺眶而出。
“都怪我不知廉耻,如果你现在不要我了,我也能理解,我这便离去......”
“别胡说!”黄渊连忙打断她,“你是我的人,在落水那次之时便是了,其他人休想将你抢走。”
于荣荣听后,又是羞涩又是感动,雨水混合着泪水顺着面颊流下。
黄渊一把将之抱着,抬步走向屋内,只觉她的身子柔若无骨,轻盈娇小,独留下李飞一人在风雨中凌乱。
将于荣荣放在自己卧房的木凳上,黄渊转身便从衣柜中,拿出了自己的一套干净衣物,让她换上,别受了风寒。
此时母亲不知怎的闻讯赶来,看到于荣荣狼狈的样子,黄氏心中不忍,但也未多言,让荣荣先换好衣物,母子俩则转身出了卧房。
黄渊来到前厅,与李飞闲聊了几句,才知是他刚刚告知的母亲。
“黄兄,那你便先谈情说爱着,我就不叨扰你了。”说完他便一脸笑意的告辞离去。
黄渊也才回到自己卧房前守候,待到于荣荣换好了衣物,轻声唤了黄渊一声,黄渊与一直守在门外的母亲才进入屋内。
黄氏瞧见这女子竟独自这般远来寻阿渊,必定是对阿渊痴心一片,阿渊又对她念念不忘,怕是二人情投意合,不是于红娘能轻易拆散的,简单关心了几句,便安排秋灵打扫出一间房间,让荣荣在其居住,便当先离去,把此处空间让与二人相处。
黄渊的书房内,于荣荣把头靠在黄渊肩上,轻声细语诉说着自己的思念,黄渊也由衷担忧她的处境,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第二日,久违的晴天终于来临,傍晚时分,地面已干燥不少,黄渊便带着荣荣在院中漫步散心,两人肩并肩站在池边喂食锦鲤,渐渐也找回了当初的甜蜜。
不料此时,院门处又传来李飞的声音,黄渊现在听到李飞的声音都有些发怵。
他随即来到前院,看到了李飞,不过也看到了于侠客夫妇。
李飞正要上前调笑几句,却见于婶先出声,激动问道:"黄渊,我的荣荣在哪里?她在你这里吗?"语气中透着焦急。
于侠客虽未出声,眉宇间也透着担忧。
黄渊连忙道:“于婶,你们怎么会来这?荣荣她......”话未说完,只见于荣荣从其身后也走了出来。
“女儿!”于婶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先是欣喜,而后严厉问道:"你不听劝阻偏要跑出来,难道就不要这个家了?难道不知道礼义廉耻?"
于荣荣低下头,声音颤抖:"母亲,我此生非渊哥不嫁,就算你强逼我下嫁他人,我也会以死相抗的。"
黄渊闻言深深感动,于婶强忍下愤怒,质问黄渊:"黄小子,你说如今要怎么办?你要为荣荣负责吗?"
黄渊恳切回道:"我也一直想娶荣荣为妻,只是事与愿违,但我保证,一定是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荣荣过门,只是...只是以后,出门在外,荣荣还是得称呼歆柔为姐姐。"
于婶哑口无言,如今女儿都在他家过了夜,她也明白只有让女儿嫁给黄渊才能保住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