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喝多了,早就说喝奶茶不能解酒你不信,我送你回家吧!”王瑞的声音很远很远,韩秋想要抬手挣扎,只能无力的拍在他的肩头,她就这么任由王瑞在老板的注视下将她扶着上车,却不能做任何反抗。
“你想做什么?”韩秋用尽最大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王瑞没有回答,告诉司机“庆江酒店!”
韩秋好几次伸手从衣服包里摸手机,最后摸到了,解锁,凭着记忆找到通话第一个人,她不知道是谁,把电话像抬一块很重的石头翻面,弱弱的问。
“你带我去庆江酒店干嘛…你、你带我去庆江酒店干嘛?庆江酒店…”
旋涡的中心是失去意识,和沉沉的睡意。韩秋像做了很长很长时间的梦,梦里她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疯狂的找女儿小汤圆,听到韩父韩母叫她的名字,韩书言疯了一样打王瑞,林小月握着她的手哭泣。
她以为她死了,随后又听见韦想的声音,感觉到韦想脱下衣服给她裹住身体,有一个声音仿佛是她的但又不像是她的。
“我脏了吗?我女儿呢?韦想,我是不是没有穿衣服?…”
无尽的晕眩和下沉,肢体关节都在疼痛。
“没有,你是最干净的女孩。永远都是。”好像是一句韦想的回答。
“我的人生,从被张羽菲诬赖那一晚起,已经彻彻底底的毁了!”王瑞的声音响在耳边。韩秋感觉她已经到达旋涡的中心,随后又旋转来到底部,她猛然抬头。
身边围着家人,韩母抹泪抱住她“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小汤圆呢?”韩秋不敢想象如果小汤圆没有了爸爸以后再没有妈妈,该如何在这世上活下去?
韦想抱着小汤圆,小汤圆哭着“妈妈,妈妈…”
“都过去了。”韦想把小汤圆递给韩秋,接过小汤圆以后韩秋闻到女儿的味道,感受到女儿的温度,这才放声大哭。
韩父韩母回家给韩秋做饭,做过检查以后韩秋就可以回家,王瑞已经被警察拘留起来了,韩书言咬牙“我要打死他!王八蛋!”
林小月拉住他“想哥已经说了秋秋没事。你先让她好好休息行吗?我们也回家,她可能需要和想哥单独谈话。”
韩书言冷静下来抱着小汤圆和林小月离开,韦想坐在病床前,韩秋还穿着入院时的毛衣和牛仔长裤。
俩人都感觉无声胜有声,心照不宣的一个没有问,一个没有提。医生和护士拿着检查结果给韩秋,通知她身体没有任何异样,言外之意在座的人都懂。
王瑞似乎没有侵犯韩秋的打算,他这么做像是一扬自爆,想要逃避现实似的。
医生护士走以后韩秋才问“你找到酒店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的确脱了你的衣服裤子,让现扬看起来像是猥亵不成,或者像个犯罪现扬。但我来开门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意外,迎我进门,笑得像个疯子,他说:你看,我强奸了她,我可以被抓起来了!”
韩秋伸手揉着眼睛“他为什么呢?”
“他害怕面对生活的失败,或者说至今他都没有从那个被污蔑的夜晚活过来。”
韩秋想起回忆里王瑞抱着一大沓课本与她走过走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后,他抬头与韩秋相视一笑,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王瑞灿烂的笑容被永远定格在高三那年…
李晞赶到医院时韦想站在门口吸烟,与韦想点头问候后进门,快步走向韩秋“小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同学聚会”韩秋刚说出几个字,门边出现宋昀宙的身影,韩秋看向李晞,只见她对宋昀宙凶巴巴的说“还不进来?”
宋昀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李晞身后,试探的观察着韩秋看向他的眼神。答案呼之欲出,韩秋没有再询问,轻声安慰李晞“我没事,你才刚过孕早期,不要到处跑,我有事我会告诉你的,不必为我担心。你才是应该被照顾的那个!谁欺负你才是真的该死!”
李晞摇头“你没事就好。”
宋昀宙想要与韩秋打招呼,后者直接无视他继续与李晞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是你一定保全自己生下孩子。”
“我知道,你一直都为我着想。我接到小月电话时真的想阉了那个王八蛋!”
“他没有…”
韩秋话说了一半,凭借姐妹多年默契,李晞直接接过下一句“那他为什么呢?”
“从被张羽菲污蔑以后他这个人已经毁了。”韩秋说完俩人陷入沉默。
一个电话铃声响起,宋昀宙拿起电话准备往外走,李晞提高分贝紧张的问“什么电话不能在这里接?是她打来的吗?”
宋昀宙无奈的晃着手机屏幕,对李晞说“领导电话。喂?主任,是的,好,知道了。”讲完电话宋昀宙抬头直视李晞,一副你满意了吗的表情。
目睹这一幕的韩秋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毫无悔改之意的宋昀宙,和神经紧绷的李晞,这对夫妻看似破镜重圆,实则早已物是人非,两人之间的信任已经坍塌。
韩秋心里冒出很不好的预感,但考虑到李晞怀有身孕,她也不敢向李晞直接挑明。最后按捺万千思绪,冲李晞微微一笑。
韩家人考虑到韩秋才经历恐怖的事情,韩父韩母提出晚上住在韩秋的家。一时间家里竟热闹起来,韩秋每天接了韦一鸣回到家就有可口的饭菜。韩父韩母与韦一鸣相处融洽,常听到韦一鸣在阳台朗诵课本,二老由衷夸赞这孩子聪明。
“村子里陈二他家房子要卖了。”吃饭时韩母对韩父说。
“他家很多年没有回来,肯定这房子早就不想要了。儿子女儿都在外地定居,也不想回来了,与其空着不如卖几个钱。”韩父说完见韦一鸣夹不到肉丸子,直接用汤勺舀两颗放他碗里。
“小时候我们上学会路过的那个陈伯家吗?他家旁边现在是幼儿园吧。”韩秋问着。
“可不是,他们也挺爱护房子,这么多年没租出去。”韩母说完韩父接着说。
“以前的人想方设法要从村子里出去,现在又想回来,落叶归根,他们可能是不打算回来了。”
听韩父的分析,韩秋怦然心动忙问“多少钱?”韩父抬手伸出五个手指头,韩秋立刻会意,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个房子有大概三百个平方吧,当时搬家我们还去帮忙了呢。现在没人住,院子里都到处都是杂草。”韩母说完吃着饭“卖出去难啊!”
韩秋听着韩父韩母的话,若有所思的吃着饭。
韦想接走韦一鸣以后,韩秋送父母回家,特意开车去看了陈家的院子。与别的院子灯火通明不同,这个院子杂草丛生,铁栏已经锈迹斑斑,爬山虎的枯枝布满围墙,墙院外路灯的照射入院内的红砖,玻璃窗内的白墙泛着陈旧的黄光。
“如果以后我和宋昀宙离婚我就不再婚,和你还有小月我们自己买一处房子,就这样生活在一起。”
“养两只猫,一条银渐层,一条蓝猫。”林小月靠在韩秋肩头,转而问韩秋“你养什么?”
“我养你们两个。”韩秋说完哈哈大笑。
笑声此刻传在脑海,韩秋回到车上小汤圆已经入睡。她开车回家,一路上想着那所房子,随风飘荡的蒲公英想要在这里落脚。
想要买那所房子像一颗种子种在韩秋心里生根发芽,每当夜深人静她站在阳台就会回忆在新村长大的点点滴滴。从前江言在哪里她就认定了哪里是家,现在江言不在这世上了,现在她在哪里,哪里便是她和女儿的家。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