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他说过两句话,我感觉和他合作不难。
水秋成抬头看到站在窗口的我,“大师。”
“嗯,你上来吧。”
他背着背包走上来,我让他先坐坐。等晚上八点,如果勒怀风还没来,我们就先上山去。
“纯蝶找到了吗?”
“我走的时候老勒还在和千峰打,纯蝶被绑住,还没救出来。”
“我不是已经让勒怀风告诉他们最近小心的吗?”
水秋成叹息一声,翘起二郎腿。
“你应该看得出来纯蝶喜欢老勒吧。”
“嗯,今天也吵架了?”
水秋成点头,“她说只要你在,她就要离开这个家族。”
我扶额,照纯蝶这么固执的性格,那天高亭跳车,估摸着是真想杀了我,可是他没有动手。
“纯蝶死的时候多少岁?”
“老勒没给你说过?”
“说过什么?”
“老勒发现纯蝶的时候,纯蝶才六岁,因为她长得像他女儿,他在她身边停留了九年,给她买各种东西,陪着她一起玩,一起长大。”
“其实从某种角度讲,勒先生心里有很深的执念。”
水秋成不否认。
“嗯,纯蝶十五岁时就给他表白了,那时他知道该走了。但那年恰巧有一个道士经过那里,打伤了老勒,冰天雪地又没有足够的食物。他躲在家里养伤,准备伤好再走,而纯蝶来到他家中,在他面前划开了脖子。”
我问水秋成,“她早就知道勒先生是僵尸?”
“对,纯蝶很聪明,如果不是这样,她现在会是个很优秀的女孩。”
难怪勒怀风说当初那个决定是他的错,他觉得是自己干涉太多,让纯蝶的人生偏离正常轨道。
但又不忍心看着想着像女儿的纯蝶在他面前死掉的,所以咬了她。
.
外面的天空逐渐暗下来。
水秋成说道,“你上过山了吗?”
我看向自己的鞋,上面粘着泥巴。
“对,上面很不对劲,如果那些编号都是埋在土里‘准备’变成僵尸的尸体,那么将是一扬恶战。”
水秋成坐直,把腿放了下。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养殖’僵尸?”
“只是我的推测,具体还要上山去看看才知道,炸药带了吗?”
“带了。”
水秋成把自己拿上来的背包打开,里面是手指粗的黑色雷管和线圈。
我看看时间。
“再过三个小时,如果勒怀风还没来,我们只能先上山了。”
越晚阴气越重。
“好。”
我在一旁翻看着阳朔的笔记,水秋成打着游戏。
突然一道亮光晃过民宿的窗户,我朝外面看去,是一辆白色小轿车。
“是勒怀风来了吗?”
水秋成看一眼,“不是,他只开他喜欢的车。”
白色小轿车并未在民宿停留,直直开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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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勒怀风没有来。
不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事,但我们必须上山了。
水秋成背上背包从窗户一跃而下,无声落地,快速跑到外面的公路上。
我背上斜挎包,从楼上下来,走上外面的大道。
水秋成和我一前一后,走到围着栅栏的地带,隐隐地感觉到一阵寒风吹来,地里仿佛有刨土的声音,还有某种生物的叫声。
有一个白袍道人站在远处的山坡上,摇晃着铃铛,低声念咒。
我和水秋成蹲下。
“看来是湘西秘法,你没被这里影响吧?”
“有点,心里发慌,狂躁。”
红土里伸出五六只苍白的手,接着那些东西爬了出来。
一只一只爬起来,一蹦一跳,跟着白袍道人摇铃铛的节奏,排着队走。
四周阴风阵阵,铃铛的声音甚是诡异。
白袍道人仿佛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转身张望,我赶紧埋到草丛里。
过了会,他带着新‘长’出来的僵尸离开了。
水秋成看向我,“也就是说,这栅栏围住的整个山坡都是死人,都能发凶?”
“对,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白天来的时候看到上面有个厂房,或许白袍道人是带他们去那里了。”
我和水秋成继续上山。
土葬在那片山头的人都变成了僵尸,或者迟早变成僵尸,已经不可挽回了。
但那家厂房,到底是哪里来的,他们在干什么,我要查清楚。
我们来到厂房下面的杠房时,发现了那辆停靠的白色轿车。
通常晚上杠房会有亲属在这里守夜,打麻将喝酒,人声嘈杂,但是我们到杠房的时候,只看到白天吃席碰到的杠房大爷。
四周静悄悄的。
大爷看着我一脸狐疑。
“你不是白天那个小姑娘嘛?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
“我有东西落到上面了,去找找。”
大爷嘀咕,“真奇怪,刚才那个年轻人也说自己掉了东西在上面,要去看看呢。”
“年轻人?”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大爷抽了杆子烟,吐出浓浓一口,“对呀。”
我不禁加快了速度。
来到厂房附近,正看到白袍道人摇着铃铛,从小路把僵尸赶进厂房小门,四周都没有人。
等他关上小门,水秋成从大门进去解决了看守,再提着我的衣服,把我带了进去。
白袍道人和那群僵尸都不见了。
整个厂房冷冷清清的,一盏灯都没开,但感觉暗处有数量极多的生物在蠢蠢欲动。
水秋成指了指那扇关着的乳白色门前,有两道玻璃镶嵌在上面。
我们凑近蹲在门口,里面是个大坑,四周建着围栏,仅有微弱的蓝光小灯。
四周摆放的棺材,天花板悬挂的大钟上贴着血淋淋的符箓,嘶哑的叫声从大坑中传来。
水秋成问道,“他们把僵尸集中在这里干什么?”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水秋成一脚踹开门,几个道士和黑衣人就冲了上来。
水秋成挡住了大部分攻击,我跑进去看向坑内,全是白丫丫的僵尸,左手上都带着腕带,有三十几个。
突然一个僵尸一跃而起,我立即拿出符箓念咒。
僵尸被我的符箓镇住,摔下去满地打滚。
白袍道人大喊,“快拦住她!”
水秋成拦截着那些追上来的人,坑内的僵尸们吼叫得更厉害。
就在我们逃窜的时候,白袍道人朝水秋成扔符箓,露出了手臂上的九头鸟纹身,居然和之前巫师身上的一模一样。
“你们是什么组织?”
白袍道人怒视着我,“你是谁?!”
“不告诉你。”
我转身朝里面跑,要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