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已经一把年纪的村长当即便颤颤巍巍着用力在桌子上猛拍了一下,气愤道:“你不知道我年纪大了,你姐夫又是个病人,一家子人都吃不了辣吗?!”
“我知道啊。”
早就已经在王绣宁日记本里了解过这一现象的琉嬗诚恳开口道:“但是叔你不是还在家规里头写了,说不能挑三拣四的吗?”
“之前我姐怀孕的时候,您不还教育她,让她别矫情。”
“说孕妇就是要多喝补汤,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健康,还跟她说捏着鼻子就闻不见腥味了吗?”
刚还暴怒至极的村长,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像是因为想到了什么,而忽然间变得心虚了起来一般。铁青着面色深深看了琉嬗一眼后,便板着脸愤然离开了。
“他怎么这就走了啊?”
琉嬗摸不着头脑的从厨房内又端出了一盘看上去似乎还挺正常的东西,道:“我菜都还没上完呢。”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今天下午又没饭吃了呢!”
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杨缺一,在看见她新端来那盘看上去无比正常的红烧土豆丝后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拍着琉嬗的肩膀点名表扬道:“还算你有良心,给自己人留了一条活路!”
说罢,他便坐下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并很是放心的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土豆丝。
而后便仿佛入定了一般,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见状,还没意识到危险的瞿奚直接给了他一脚:“你不吃饭,又在那儿表演什么行为艺术?天快黑了,现在可没时间给你耍宝。”
说完,她便也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细细咀嚼了一番后,不由同样身形微顿的皱紧了眉头,抬起头来问琉嬗说:“你这土豆……吃起来怎么一股子姜味儿啊?”
见她也已经上套,隐忍已久的杨缺一这才满脸嫌恶的对着垃圾桶就是一阵‘呸呸呸’,直接将自己刚才吃进嘴里的东西又给吐了出来。
琉嬗则是诚恳解释道:“因为我做的就是姜丝炒土豆啊!”
“可能是因为你们运气不好,把姜丝认成土豆了吧。”
瞿奚:“……”
杨缺一:“?”
空气又寂静了良久,杨缺一方才忍不住假意掐住了她的脖子撒泼道:“你小子,在这儿跟我们玩扫雷呢?!”
最后,因为实在是没有其他可以吃的东西的缘故。
三人只好硬着头皮围坐在桌边,开始玩儿起了从姜丝里头找土豆的‘扫雷游戏’。
琉嬗倒还好,她是真的不挑食。
所以不管是‘青辣椒炒红辣椒’,还是那盘堪比扫雷的‘土豆丝炒姜丝’。她全都来者不拒的夹进碗里,跟大米饭一块儿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
反观另外两人。
则是每次都要在那儿殚精竭虑的精挑细选上老半天,最后却都还是在咀嚼了两口之后,便无一例外的脸色难看着又吐了出去。
“见鬼……”
踩雷多次后,杨缺一终于忍不住放弃的丢下筷子发疯道:“为什么我每次吃进去的都是姜?”
“我运气总不至于背到这种程度吧?!”
闻言,琉嬗这才思索着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幡然醒悟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炒菜的时候,忘记放土豆进去了!”
“?”
杨缺一气笑了,满眼威胁的问面前那颗小土豆子说:“老王啊……你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琉嬗分辨不出他具体是想要听见哪个答案,便试探着随口答了一句:“是……故意不小心的?”
而后,她便听见面前那人像是在说相声一般。直接半个小时都不带换气的,就给她当扬上演了一段鸟语花香、经久不衰的国粹。
晚上。
因为太阳已经落山,为了遵照规则而不能再外出去觅食的缘故。杨缺一只能忿忿不平的坐在小板凳上,黑着张脸,便开始气呼呼地揪起了琉嬗身下睡的那张草席。
偏偏他一边撒气,还得一边同对方交流自己今天外出探查所发现的情报。
“我跟瞿奚今天出去的时候,在村子旁边的那个山脚底下找到了一个陶罐,里面正好装着一条舌头。”
“但是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那条舌头就是你姐的。”
“不过当时找到那个陶罐的时候,我们还在周围发现了跟村长贴在家里那些黄符一个品种的符咒,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闻言,原本正躺在土炕上闭目养神的琉嬗立刻便睁开了眼睛。
果断朝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人伸手道:“行,那你把舌头给我吧。正好我今晚就有些事情想要问她,先试试看她装上舌头之后是不是就能够立刻说话吧。”
“你今天晚上就要亲自把舌头拿给她?”
听她这么说,杨缺一反而微皱着眉头开始犹豫了起来:“要是这条石头不是你姐的,是诡异世界故意设下的圈套怎么办?”
“而且规则五也说了,要我们在夜间关好门窗。”
“门窗关上,你就没办法把东西拿给你姐。门窗打开,我们就算是违反了规则,最轻也会受到认知影响。很容易就会失去判断力,被诡异给蛊惑着同化了。”
“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思索良久后,杨缺一还是选择摇头否决了她的提案:“要不然还是再等等吧,明天咱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两个丢失的东西。”
“等把东西找齐全之后,再把风险合并到一次上。”
“到时候就能直接背着村长,偷跑进那个‘停尸厅’里把舌头给你姐。只要他没发现我们进去过,应该就不算是违反规则。”
对方说的这条路,听上去似乎的确是更保险一些。
但琉嬗却还是并不赞同的提出了相反意见:“那个停尸厅我们的确是要进去,但不能是在将东西找齐全之后,这件事情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