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可疑，明空岚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遍，“谁知道呢，没准就是人前喜爱，人后厌恶。传言也不可信。”

    “荆棘藤只长在深山之中，这么说华卓然去过藏有赤炎石之地。”柳珩反应过来，他去过镇后面的深山，那里被人挖了一个很大的洞，洞外的荆棘藤生长茂盛，只有入洞之处干干净净，他入过其中，里面通向了另外的山体，什么也没有。

    “圣上说过，曾经幽州的一处矿山送给了无涯，最有可能是此处。”柳珩推测道。幽州城矿石虽多却不如紫川镇一般，无涯如此急切地寻找赤炎石，应该是为了众生泪。

    明空岚却是从另外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从根源上看，是赫连燚将紫川山的矿石送给无涯的，“说到底，都是赫连燚的错。看他干的好事。”

    柳珩却道：“我看不然，没有圣上的赏赐，无涯也会从暗处行动，只是早晚的问题。”有了明令，无涯便可在白日行事，让那些百姓去寻找；若无明令，黑夜便是最好的伪装。

    “华卓然往那个方向去了。”她指了指那边，说出心中的疑虑，“我们可以跟着他，一来可保护他；二来可观察他的动静。以付南枝的灵力抓几只出逃的妖定然不在话下。庐州结界仍在，落霞派此刻出现在此太过奇怪。”

    说的有道理，柳珩想了片刻，赞同道：“晚晚，我正有此意。”

    “要跟着那个讨厌鬼，我不干。”明空岚与华卓然意见不合，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华卓然那张臭脸他再也不想看到。

    柳珩看着明空岚这张被气得发绿的脸，有些忍俊不禁，想了一个极好的法子：“空岚，其实你是害怕华卓然，不敢与他站在一起，我们明白。”

    这是什么话。明空岚当即就反驳道：“怕他，他也配？我现在就去会会他。谁说我怕了，在哪个方向？”

    叶知晚默默指了指方向，明空岚先行一步，让那两个人走在后面，还说他这个世上最不怕的就是华卓然。

    “你还挺了解空岚。”叶知晚瞧着这炸毛的明空岚，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自己的四弟。

    柳珩也不否认，“我们相处了几个月，能看得出来。空岚性子偏急，激将法再好不过。”这也符合。

    “确实如此，要了解一个人，必须得与之相处些时日才能知其品行。”叶知晚点了点头，继续走着，手里拿着驱蚊草，借着柳珩承影剑发出的光芒行路。他们走的速度不算慢，但也不算快乐，太快怕惊动了山林野兽。

    最后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追上了华卓然的队伍，华卓然起初很不待见他们，还是其中一位师妹看不惯，替他们说话才有了缓和。

    “师兄刚才不也说了吗？师妹我灵力低微，正是需要向师兄这样厉害的人物保护。”人都是喜欢听些甜言蜜语，华卓然那副剑拔弩张的样子瞬间换成了喜气洋洋的样子，语调忍不住上扬。

    “师妹你要这样说也不是不行，要留你们也可以。”华卓然招呼那些弟子过来，热情地向其介绍他们三人，看到明空岚时，又换回了刚才那副嘴脸，“我这是看在叶师妹的份上，你们都留下吧。”

    柳珩将叶知晚往后面拽了一些，自己则靠前一步，拱手谢道：“多谢师兄。”随后便前去帮那些弟子安扎帐篷。

    华卓然走过来，对着明空岚道：“柳珩都知礼数，明少阁主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知道的说你年纪轻轻不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傲慢无礼，没教养。”

    这人嘴是真损，明空岚努力忍下心中怒火，好声好气地道：“华卓然，你好歹也是一派大师兄，怎么和姑娘家似的斤斤计较？你要是真看不惯我，我们就去那边打一架。别一天到晚的阴阳怪气。”

    华卓然吃瘪，攥紧拳头，“比就比，我难道还怕你吗？”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这个时候，明空岚只是摆了摆手，自顾去前面帮助其他人，“等出了紫川山我再和师兄一决高下。”

    此刻的明空岚半分也不想比试，困意连连，他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加快脚步，去到柳珩旁边，安静坐下，靠在一旁的树，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帐篷带的不是很多，紫川镇虽有地方能住，但比较分散，容不下这么多人。何况那里刚刚死过人，华卓然不放心，偏要找个看起来安全的地方休息。不过在此之前也派了一些弟子将附近的野兽赶走，还在每个帐篷之中设下结界，这样一来，万无一失。

    六人一个帐篷。

    他们围坐在火堆旁，如今已经临近孟冬，天气稍寒，只着几件单薄的衣裳根本扛不住寒冷，柳珩坐在华卓然旁边，似不经意间般道：“华师兄，我听闻庐州结界未解，禁止出入。你怎么会到此前来？”

    华卓然手上拿着饼有一时没一时地往嘴里送，他是个极为不耐烦之人，听到别人问话登时心烦，“你管我，我们落霞派做事还得向你柳庄主汇报不是？”

    “倒也不是，贵派自有主张，我自是明白。我只是关心一下华师兄，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关心一下朋友，不为过吧。”柳珩听出华卓然语气之中的不满，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情绪，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交谈，主张一个旁人有气我不气的心思。

    “柳珩，谁和你是朋友？”华卓然将剩下的一半饼丢给了对面的师弟，柳珩一下子便认出了那名弟子——在试灵桥上使用法宝的落霞派弟子。

    看那副样子，倒是与华卓然如出一辙，落霞派的男弟子都是这个样子吗？或许不是，不可一概而论。

    他失笑，“好，我们不是朋友，我收回这句话。那师兄，可能解我这个疑虑？”旁边的弟子都在与旁边的人说话，讨论今夜会不会再遇到妖怪，而明空岚早早睡下，不然得和华卓然继续吵着。叶知晚则与女弟子一起坐在另外一处地方。

    “告诉你也无妨。”华卓然转过来道，“我奉了家师之命前来捉拿为恶之妖，这不，从幽州追到这里。”

    有疑惑。

    按理来说，付南枝应该通知华卓然的，落霞派又派了人前来幽州。柳珩又问：“敢问师兄可是与付南枝姑娘一路？”

    “不是。你见过南枝？”华卓然不解，这件事已经交由他来处理，没道理再让付南枝前来，师父到底有何用意。

    柳珩道：“有过一面之缘。”

    华卓然目光下撇，打量了几刻，忽而语气不善地道：“我答应让你们跟着可不是让你们来刨根问底的，懂点事，别傻了吧唧地什么都问个不停。”

    “非也。”

    他淡然处之，静道：“师兄可听过圣人的一句话，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

    “什么意思？”华卓然脑海浮现诸多问号，一脸茫然地道。之前也听过一些关于柳珩的传闻，说他是自创九霄山庄庄主，还是百善堂老堂主的弟子，不过还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这些都是小事，华卓然年长他几岁，却总是听到他的传闻，心里很是不舒服。

    “师兄，人的忍耐好比一杆秤，两处平衡则无后顾之忧，但若一方偏轨，则平衡失却，重心无论倒向哪一方都不见得是件好事。”柳珩温吞吞地说着，眉头缓缓一挑，语气不快不慢，像是同好友说话一般。

    华卓然脸色骤变，指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他拍开对方的手，轻声地道：“师兄，我并没有其他意思。碍于礼数，我敬你一声师兄，乃是尊重。在下看得出来，师兄是性情中人。”

    华卓然起身走到一旁，示意柳珩跟他一起，终是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才道：“柳珩，你无非是想让我好声好气地和你说话，我既不是点苍派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