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劝了两句，洛水云就收了手，发泄出来就好，真把人打死了，后面麻烦更大。
洛水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了起来，风轻云淡地扫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程年。
如果忽略他血迹斑斑的双手，他现在真的平静得就像一个路过的观众，似乎刚才把程年往死里揍的人不是他一样。
医护人员把程年带走了，老邓也跟着出去了，临走留下了一句，“小洛，你去我办公室找你们新来的语文老师程安知，让他带你去处理下头发。”
教室外熙熙攘攘，围满了人，偷偷交谈的淅索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听得洛水云心烦。
他皱眉，踢开了被撞翻的桌子。
就这一脚，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瞬间安静了，大家面面相觑，自觉给洛水云留出了直径两米的空地。
现在最需要处理的是那个恶心的口香糖，刚过来就遇到个傻×，洛水云真的很不爽。
他往办公室走，众人如潮水般退来，等他走远，又立马聚拢小声讨论起来。
洛水云走进办公室，现在已经上课了，办公室几乎没有老师，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老邓座位上的程安知。
居然不是一个老头？
他还以为教语文的都是那种文绉绉的老头或者凶巴巴的妇女，没想到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大男孩，感觉像才大学毕业的一样。
那个大男孩穿着学校的统一工作装，正在翻看老邓放在桌上的《红楼梦》。
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毕竟自己已经有丑闻在身了，要是他敢阴阳自己，以后保证没他好果子吃。
这样想着，洛水云已经走过去了。
显然程安知已经觉察到了洛水云的靠近，他放下书，眼眸含笑地看着洛水云。
怪怪的，被他盯着十分有十二分的不舒服，洛水云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们似乎以前见过。
“你就是洛水云吧？居然揍了程年，胆子还挺大的啊？”程安知语气调侃，开玩笑地说道。
洛水云满不在乎，“他欠打。”
程安知笑意更浓了，赞同道，“我也觉得他欠打，早该有人收拾收拾他了。”
随即，他看到了洛水云手上的血迹，从老邓抽屉里翻出了湿纸巾，酒精和创可贴，“擦擦手吧。”
洛水云无所谓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事，先剪头发，看着恶心。”
程安知顺着他的意思，又从老邓抽屉里翻出剪刀。
“有推子吗？都推了吧，不想要了。”
程安知又从抽屉里翻出了推子和披风。
洛水云:……
老邓是哆啦A梦吗？抽屉里怎么啥都有……
“来吧，我帮你推。”
洛水云没有拒绝，从旁边抽了张凳子过来，往那儿一坐，像个大爷一样坐等程安知的服务。
程安知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细心地帮他把披风系好。
推子在头上划过，凉凉的感觉让洛水云身体一震。
“怎么了？后悔了？”
程安知边说，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后悔了也没用，已经推了。”
洛水云面前没镜子，只能凭感觉头上推子的走向，“没后悔，只是有点不习惯当卤蛋。”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当卤蛋，风吹过来的时候，凉飕飕的。
推子推得很快，几分钟就推好了。
程安知小心翼翼地把披风解开，披风上的头发散落一地。
“这么多头发，感觉能卖不少钱。”程安知随口说了一句，便准备将头发扫进垃圾桶。
卖钱？
洛水云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他急忙出声制止了准备扫地的程安知。
“你先别扫，这些头发能卖多少钱？”
洛水云正处于缺钱的阶段，好吧，其实原身一直都挺缺钱的，毕竟家里的开销还有妹妹的学费都是他在负担。
程安知在来之前也了解过洛水云，成绩是全校最好的，家里是全校最穷的。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撑着扫帚笑问到：“你想卖多少钱？”
“这不是废话吗？”洛水云翻了个白眼，“当然是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啊……”程安知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故作思考，“你信我的话，可以交给我卖，我认识人，可以多给你点钱。”
洛水云看了一眼程安知，有点不信。
他这种人长得就不像认识买头发的。
虽然说话有点欠欠的，但是整个人的气质一看就是书香世家才能教育出来的贵公子。
更何况之前谈到程年，他也一副很熟悉的样子，很难不怀疑……
这种人又怎么会认识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
洛水云一边清理着披风上的碎发，一边摇头:“我不是很相信你会认识这些人。”
可是接着，他抱着叠好的披风望向程安知，“但是骗我对你好像也没什么好处，你这种人应该看不起那么一点钱。”
“哈？”程安知迷茫地指着自己，“什么叫我这种人？”
洛水云移开视线，把推子和披风放进抽屉，垂着眸子回答道：“没事，你当我没说。”
他又拿起酒精往手上喷了几下，都是皮外伤，但是酒精染上去还是有点痛。
“嘶……”洛水云皱着眉，用湿纸巾小心地擦着血迹，随后简单的贴了几个创可贴。
几分钟的功夫，一边的程安知已经收拾好地上的头发，用一个袋子装好了。
他在一旁看着洛水云，皱眉忍痛，小心翼翼地消毒包扎。
老邓给程安知发了条短信，
[小程啊，我这边要守着你弟弟，下节课你帮我代一下，我这边实在是走不开。]
[配图]
是一张程年的头被裹成粽子的照片，还有老邓胖乎乎的剪刀手在图片右下角。
程安知：……
这人，还有心情比剪刀手？在医院比上课高兴？
虽然有点小小的疑惑，但是他还是答应了老邓，代就代吧，也耽误不了什么。
不过他把老邓发的那张图放大，仔细看了一下。
这小子下手还真挺狠的，脸上的每个地方都“照顾”到了，程年的脸肿得大了两圈。
程安知被肿的像猪头的程年乐到了，一边忍着笑一边把手机递给洛水云，
“你看，你的好同学肿成猪头了，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