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苏清希抬头看他，眼神呆呆的，充满了泪水。
因为刚刚哭过，这声音只要仔细听就能听出尾音的哭腔。
顾砚礼当然也听出来了，看着她这样一副样子，丝毫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只觉得厌恶。
“又装，又开始装了。”
“你以为你装出一副好妻子的样子就能人人爱吗？”
“我早就受够你了。”
尽管这些话苏清希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再听却仍然觉得寒冷的感觉能把自己撕成碎片。
而且虽然以前他也常常说受够自己了，但从来没有提过离婚。
一方面是顾家肯定不同意他离婚，另一方面是他也习惯了苏清希的照顾。
尽管嘴上不说，但是他心里明白，没有苏清希，自己不可能过得这么好。
所以今天提离婚事出反常，绝对不会是一时兴起。
要不然是苏清希做了什么顾砚礼接受不了的错事，要不然就是顾砚礼找好下家了。
回忆起来，苏清希这段时间并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因此想到第二个可能，她汗毛倒立。
“是苏庭月要回来了吗？”
她越想越害怕，也越想越绝望。
“是，她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不过就是她的一个替身而已。”
“她回来了，你该让位置了。”
是啊，她回来了，苏清希就该让位置了，实在是应当的。
她又能说什么呢？当初说结婚就是走个形式，为应付顾家不停的催婚。
一开始她就知道顾砚礼喜欢的是苏庭月，跟他结婚只是帮个忙而已。她又能说什么呢？
一开始结婚时他虽然厌恶，但是也没有对苏清希太坏。
只是到了后来，他就反复提苏庭月，说一些自己对苏庭月不好的话。
全都是无中生有，可是他不容辩解，也不会相信。
现在苏庭月回来了，他也满足了吧。开心就好，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桌上的饭菜两个人一口也没吃，沉默无比。
良久，顾砚礼听见苏清希破碎的声音：
“好。”
她从包里拿出笔，看都没看，在离婚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眼泪不争气地落在了离婚协议上。
顾砚礼等她把离婚协议签好之后看都没看她一眼，拿着协议直接进了房门，冷冷地丢下一句：
“尽早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离开吧，明天一早就搬出去，把属于庭月的位置让出来。”
苏清希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一夜未眠。
是啊，都到了这样的情况了，谁还睡得着呢？
她去自己的房间收拾衣服。是的，自己的房间。结婚三年，顾砚礼对自己的厌恶一日更甚一日，根本不屑于碰她。所以顾老爷子催孩子的时候，她也只能尴尬笑笑不说话。
在新婚之夜，他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就说了，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家的第一个晚上，他们两个人就分房睡了。
收拾到凌晨的时候，她累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顾砚礼敲门的声音：
“今天庭月要回来了。她是你表姐，你跟我一起去接机吧。”
“顺便帮我澄清一下，跟你结婚这三年，都是形式婚礼，我与你之间，什么都没有。”
顾砚礼没有说出口的是，趁着离婚证还没有办下来，他打算在苏庭月面前好好羞辱一番苏清希，让她给庭月道歉。
苏清希迷迷糊糊间听见了顾砚礼的声音和他所说的话，辨认清楚之后一激灵，瞬间清醒。
原来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还妄想是缠着自己的梦魇呢。太可笑了。苏庭月回来了，自己该让位置了。
她当然知道苏庭月是自己的表姐，但是她并不喜欢自己，这是真的。她还是答应了。
“好。你先等我给李叔打个电话，让他帮我把自己的东西挪出去。”
“嗯，快一点。免得庭月看见了误会。”
东西搬上车，苏清希告诉了李叔也就是那个司机房子的具体位置和房间临时密码，就走向了顾砚礼的车。
一开副驾驶的门，就看见顾砚礼高高地翘起二郎腿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别坐副驾驶，这是我给庭月留的。你坐了我怕她误会。”
语气冰冷无比，眼神却正看着前方不去看苏清希，像是在说一些再平常不过的话。
苏清希没有回答，关上了副驾驶的门，坐在后座，沉默无言。
尽管知道曾经是形式婚礼，但是她还是好难受。就算自己真的不值得被爱，就算自己三年来的付出真的不值一提，但明明一开始结婚的时候，顾砚礼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不算恋人，也总算是朋友的。
这些年，怎么明明自己拼尽全力，却换来的是相看两厌。
到了目的地之后，顾砚礼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跑到过去，手里还拿着高档礼盒，玫瑰花和一杯奶茶，一脸笑容地等着苏庭月。
还有十分钟苏庭月才会到达，他就站在那里等着。
而他手里拿的东西，一样也没有送过苏清希。
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老公。他也从来没有用过那种眼神看自己。
苏庭月本来也不喜欢苏清希，所以苏清希干脆就不打算下车了。毕竟他们两个估计都不想看见自己。
过了一会，苏庭月手捧红玫瑰和奶茶，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顾砚礼手里是所有苏庭月的行李和自己买给苏庭月的一些比较重的礼物。
苏庭月自然而然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冲着后座的苏清希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表妹。”
脸上是标准的友善假笑。
“谢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砚礼咯。”
“她不辛苦，她乐此不疲。”
顾砚礼赶紧抢着回应。
苏清希很尴尬地回应，却心如刀绞。在这个车上的每一刻，看着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她都如坐针毡。
一路上顾砚礼对苏庭月百般照顾，除了苏庭月偶尔不冷不热地提两句苏清希，仿佛他们两个才是一对，而苏清希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