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臭味弥漫着,宫女太监已然看不下去,只得去求助逍遥王萧明。
萧明赶过来的时候,捂住鼻子,萧衍抱着温遥,一脸憔悴。
“这样也好,再也不会离开朕了。”
“萧衍,她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你是一国之君,江寒还在战扬厮杀,你这样,对得起百姓,对得起战扬上的将士么!”
“她没有!没有!”
萧衍大喊着,护住温遥的尸体,不让任何人带走。
“不许碰她,她是我的,是我萧衍的,只是睡着了,贪睡了些,睡得久,对,只是贪睡,没错,就是这样。”
萧衍安慰着自己,不断的重复着,萧明上前,拧着萧衍的脖子。
“你看看,你说的你信么!”
萧衍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朝着温遥的方向,爬过去,拉着冰冷的手,不断的哈气,企图让这具冰冷的尸体暖和起来。
“阿遥,别睡了。阿遥,快醒来,吃饭去了。阿遥,你醒醒啊,阿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阿遥,求你,醒醒,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的,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这些话你说的啊。”
涕泪横流,声泪俱下。
萧明冷笑一声,下令拉住萧衍,把温遥带走。
明明大火,跳动着,火舌闪烁,要烧尽一切黑暗,晕红的火光,照出温遥半张脸,萧衍朝着火光里冲过去,被侍卫拉住。
艳阳高照,烧掉一切不应该存在的人和事。
捧着那一抔灰,大风起,散落在四面八方。
前线传来消息,萧衍才打起精神,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连着下来好几日的大雨,洗刷了鲜红的地面。
破晓前,一位衣着普通蓝布衣的清秀男子跋涉在泥水当中,溅了一裤腿泥泞。
其他男子看着是个纤瘦的少年,其中一名老者便向这位少年打招呼:“少年人,你也是赶早出城的?全身都湿透了,快进来,烤烤火。”
少年人看着老头温厚的笑容,扯着可以拧出水的衣襟,将泥水去掉些,谢了一句,声音清秀,长得也清秀,坐到火边,离老头三尺远,默默烤着火。
顺便帮忙添些柴火,看着这少年人不说话,其他人便接着聊自己的天,丝毫不把少年人当外人。
说到现在最多的事,那便是大将军江寒的事迹,说的是口沫横飞,仿佛那上扬杀敌的将士就是自己。更有热血沸腾的男子,拿起一根枝干,比划几下,似乎敌方将领的头颅就已然割下。
“我要是晚生几年,肯定从小就练武,打跑这群王八羔子。”
传来一阵喧笑,男子摸摸头,不以为然。
“那大将军可是十几岁就当了将军,你,十几岁还尿裤子吧。”有人接着大笑,有人接口继续:“不过最近怕是城里来了奸细,出城门,可查得紧,咱们可不要惹火上身咯,免得出不了城,这东西卖不出去,一家老小,还靠着这点东西过日子呢。”
“是啊,最近也是奇怪,五更开城门,一个接着一个的,查的仔细。这些王八羔子,竟只会搞这种下作的手段。”
少年人泥泞的手拨动着柴枝,玩弄着火焰,轻轻的吱吱声,偶尔四溅的火星子。
“现在天下不安,战火四起,要我说啊,这些个王八蛋就是欺负我们皇上年轻,前几个月,南方水灾,皇上可是尽心尽力,我岳母家,遭了大水,那王爷送着粮食上门,要是真到那时候,我拼一身寡,也要守住这城门。”这中年人说的义愤填膺,手上明显的老茧,是个干粗活的人,长得狂野,可却散发一身正气。
奸细?
少年人内心笑着。
这位皇上,在百姓认知里,倒还是不错,至少,干的是人事。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已到五更,城门已开。
熄了柴火,为首的老头倒是热情,主动询问少年人,少年人寒暄几句,只说是家里遭了灾,要去投奔亲戚。
其中有人可怜少年人,便主动叫上少年一起出城,有个照应。
“你这身子单薄,一看就是个读书人。不像我们粗人,长的安全,跟着我们,出了城,你投奔你的亲戚,我们卖我们的货。”
众人听着,纷纷点头。
少年人身上的衣服半干半湿,浅蓝色和深蓝色交替着,天色尚早,这几人忙着赶路,也都起身收拾行李,朝中城门处走去。
起身离去时候,还伸手不见五指,靠着火把微弱的火光前行,行到城门处,才有了一点微光。
守城的人靠着火光辨识,查的倒是仔细,对了文书和身份,无误之后,才放行。
跟着几人出城,倒是尤为顺利。
雨已经停了,缓缓亮起的天色下,隐约的马蹄声传来。熹微晨光里,旭日跃跃欲试,想跳出天际。
马蹄声愈来愈近,出现一支井然有序的队伍,身上有雨淋过的痕迹,可确实让人肃然起敬,之前高声阔谈的那位壮士倒是站的笔直,学着这些人的精气神。
队伍的中间,是一匹无瑕的黑马,马上的将军一脸肃意,一看就不是个小官。身后有两匹拉着马车的黑马,马车上纹着龙纹与凤凰,金子装饰,里面的东西神秘高贵,无人得知。
少年人低下头,不与人对视。等到队伍过完后,才抬起头。
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进贡的东西,南晟强大,那就是藩国要靠进贡宝物粮食甚至美女才能保住安宁,就如同当时的西凉那般。
再往前,便是和这商队分开的地方了。老头看少年人实在穿的单薄,便从包里拿出一件长衣,赠予少年。
谢过老头,少年人朝着从未去过的地方走去,转过头时,只觉得一身轻松,逃脱这深宫,鸟儿飞出了笼子,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