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疾难受,温遥告假了几日。
刚回到府中,萧衍后脚就跟过来了。
温遥神情冰冷,只当是一个普通仆人,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这是沈巍想复位的奏折。淑妃怀孕,这些奏折也多了起来。”
温遥拿起奏折,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同样的事。
“皇上觉得呢?”温遥反问,能不能复位,目前是萧衍能决定的,但是若是沈书宜腹中孩子一切属实,那,便是萧衍控制不了的局面了。
既如此,恶人,就让我来做吧。
萧衍没有回答,温遥却已经看透了心中所想。
“皇上,抛开儿女私情,我希望你能创立一个繁荣的南晟,至少,让那些百姓活的像个人样。”
温遥已经离开,空气中还氤氲着淡淡的香味。萧衍脑海里面浮现出南州水害的事,看了那些奏折,敛眉闭目。
这朝中的势力,跟以前还是一样,老臣抱团取暖,新臣饱受打压。
“丞相,不知道丞相叫下官何事?”
“幸尚书,我有件事,想让尚书帮忙。”
幸习疑惑,也不知是什么事。
“而且这事,还非尚书不可。”
温遥从房中出来,送走了幸习,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萧明从暗处出来,一身光明磊落。
“你确定他那个性子,能做成?”
温遥不语,但是她相信,这事非幸习不可。
主动走进陷阱,比制造陷阱方便。
民间寻得一个宝贝,大臣们都在观赏。温遥对那东西不感兴趣,抱着小白在后花园逛着。
一股异香味传来,小白却异常暴躁,朝着味道飘来的地方跑去。温遥随后跟着,竟跑到了沈书宜住的地方。
这,已经开始了?
沈书宜看到温遥,却没有那么意外,就像是等了许久,笑着上前,小白大叫一声,露出锋利的爪子,朝着沈书宜方向扑去。
旁边宫女神色惊慌,沈书宜故意往后倒,肚子磕在假山上,双目狰狞,鲜红的手指指着温遥。
“你,你安的什么心!”
捂着肚子,地上流出一摊黑血,宫女们慌了神,不知所措。
太医到的时候,只是说受到了冲撞,凶多吉少。萧衍在门外守了一日一晚,知道有婴啼声,才松了口气。
“瞧,多在意啊。”
温遥冷冷的说着,萧明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温遥,生怕她做出过激的事。
“别担心,我没事。”
这是温遥自己走进陷阱的,已经预料到了一切,除了萧衍。她本以为萧衍不喜欢孩子,原来萧衍只是不喜欢没有名分的孩子。
沈书宜的孩子萧衍极其上心,可是温遥的孩子,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一个生出来被万人指责,一个生出来万人敬仰。
“还没找到么?”
整理了下情绪,语气哽咽。萧明摇头,他已经查了很多地方,相国寺都要翻过来了,就是没有沈书宜婢女春容的消息。
温遥强忍着心中难受,看着稳婆抱出来个男孩。
“恭喜皇上,是个男孩。”
萧衍脸上露出喜悦,那是发自内心的。
温遥转身离开,接下来等待温遥的,是更多的阴谋诡计。萧明看了孩子一眼,紧跟其后,也离开了这个充满阴暗的地方。
萧明赶到的时候,温遥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小脸通红。跨步上前,一把夺了酒瓶,摔在地上。
“温遥,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个孩子就打击了你,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温遥么,还是那个想飞出宫墙,一心为天下的温遥么!”
温遥缓缓抬头,脸红扑扑的,两眼迷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了两步路,最终跌倒在萧明怀里。
宫女们都是沈书宜那里照顾,公主府本就人少,这下更是没人了。萧明抱起温遥,轻轻放在床榻上,深怕磕碰到温遥。
“萧明,别走。”
醉的迷糊,名字也不知道叫错没有。
萧明守在边上,打来一盆清水,浸湿手帕,敷在额头上,在擦去手上的酒水。
声音温柔,满眼心疼道:“我不走。”
萧明一夜没睡,还特地熬了粥,等着温遥醒来。
温遥只记得自己喝醉了,后面的啥也记不清楚,醒来的时候萧明在身边守着,倒是吓了一跳。
“啊,皇叔,早,早啊。”
声音支支吾吾,不敢正眼看。
“呵呵,丞相大人了不得,本王在不来,这美酒都被你喝光了。要不是为了本王的美酒,才懒得管你。”
温遥低下头,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想笑。
桌上的粥已经凉了,萧明端起来,正要给温遥喂去,被温遥一把夺下,急促道:“不劳皇叔费心了。”
萧明只是笑笑,笑可以伪装,可是心里的伤痛却伪装不了。
沈书宜的孩子赐名了,叫萧景青,当然,沈书宜也因此晋为贵妃。
“沈巍那边,如何了?”
吃个粥还不消停。
“没什么异动,也没有见什么异常的人。倒是幸尚书让人意外,看着那么轴一人,处理起事情,倒是不含糊。如今兵部已经大换血了,有几个不成气候。”
要是朝中多一些幸习这种人,那就好了。
“幸习本该是个纯臣的,是我的错。”
温遥停下手里动作,暗自神伤,摇头苦笑。
“不怪你,只要心是明的,做什么,都是明的。”
歇息了几日,南晟第一个皇子,自然是格外尊重,就连沈巍也回了宫中,筹办这满月酒。
沈书宜坐完小月子出来,神色大不相同。
温遥也只是被责罚,事情被萧衍揽下来,母子平安,也没有人在说什么,只是心有不满,以后定会拿此事针对温遥。
大臣集齐,这满月宴可真是热闹。
萧明在温遥耳边说话,萧衍目光刚好看到,萧明离开,才走到温遥身边,眼神震怒。
“丞相跟皇叔走得越来越近了。”
“叔侄而已,一家人,自然走得近。就像皇上和沈贵妃那样。”温遥仰头,眼里满是不屑,看似高傲,其实是怕眼泪流出。
沈书宜也察觉到了两人,抱着孩子,走到温遥身边。“见过丞相,不对,景青应该是见过小姑姑。瞧瞧,跟皇上多像啊。”
这话是说给温遥听的。
温遥陪着笑,这时间还真是漫长。
“恭喜贵妃喜得贵子,如今身份涨了,身边的宫女可马虎不得。春容那丫头,本相前些日子还在相国寺见了,许了人家,如今贵妃喜宴,也不来见见这曾经的主子,倒是贵妃这些年白疼了。”
沈书宜脸色惨白,一时语塞,竟有些惊慌失措。
“一个下人,又怎么配来主子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