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了，小流氓。”

    这话说的温遥云里雾里，莫非昨晚上对萧明非礼了？

    温遥扯了个尴尬的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今尘埃落定 一切也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萧衍等了一夜，传来的只有温遥和自己皇叔共度春宵。

    见到萧衍的时候，萧衍脸都黑了。

    “昨晚去哪了？”

    吐出几个冰冷的字，像冬月的冰霜。

    “皇上还有心打听臣？你不是最喜欢那个位置么！”

    沈书宜至今贵妃当的好好的，无非就是萧衍不想捅破遮羞布，萧景青还是南晟皇子，就会是一辈子，一旦被说开，萧衍只会觉得有损颜面，何况在这些人看来，脸面大于一切。

    “你就这么喜欢他？”

    语气中带着愤怒和质问，是啊，曾经温遥也很喜欢萧衍，这一切不都是萧衍推走的么。

    “臣就是喜欢皇叔，他比皇上好一百倍，一万倍。至少皇叔不会把臣囚禁起来，羞辱，折磨，再说了，就算是臣喜欢谁，和皇上您又有什么关系？您是天子，我是臣子，别忘了，我们有约在先。”

    “那朕要是不答应呢？”

    这一句，像是在威胁。

    温遥默不作声，只是双眸审视着温遥，就像是挣脱绳索的马儿，离去前最后看一眼曾经鞭打过自己的马夫。

    半天功夫，嘴里才吐露出几个字，“有人跟我说，世上所有的男子，都想要那个位置。一飞冲天，直上云霄，我起初也不信，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无非就是人的欲望在作怪，欲望无穷无尽，那个位置，就是欲望的枷锁，以前的，现在的，以后的，只要上了那个位置，都抵抗不住。西凉已经不复存在了，我没有那么伟大，如果皇上都出尔反尔了，南晟，也该无了。”

    温遥轻蔑的走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温遥和萧衍之间已经越来越远了。

    望着温遥的背影，越来越陌生，他好像掌控不住她了。

    又或许，他就不应该试图控制她。

    朝中对温遥的反对声少了许多，其中的部分老臣曾经也是追随十一皇子，如今十一皇子当面支持温遥和萧衍，那些老臣也没有话说。

    这几日温遥窝在慕宁希那，没有一日是回公主府的。

    “你能躲一时，还能躲一世？”

    慕宁希也学着南晟人的口味和爱好，沏了一壶茶，递给温遥。

    “让我猜猜，是躲的上面那位，还是下面那位。”

    说这话时候，慕宁希坏笑，温遥一个白眼，这才收敛一点。

    “小时候家里来了个小男孩，我老是欺负他，那个小男孩呢，也顺着被我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南晟派过来的质子。”温遥喝了一口茶，继续说着，“能当质子的，都不是什么受宠的，所以我待他好了许多，西凉最尊贵的公主，认了一个弟弟，谁还敢说呢。后来啊，因为那个质子的父亲，我家国破灭，理由竟然是要接回质子，我阿爹不同意，你说，荒谬吧。”

    温遥缓缓起身，眼神迷离。

    “我也想过复仇，想过杀了那个人，可是，我母妃在他手里。为了得到我母妃，使出了各种手段，母妃到死，都没有退掉身上狐媚惑君的衣衫。这宫里的人，没有心，那个位置的人，更没有心。”

    “我记得刚来南晟，他待我极好，我想着，就这样过完一生，也不错，后来，我母妃为了报复那位，害死了他所有的孩子，除了萧衍。可是，就是那么的巧合，那块糕点，被萧衍母妃吃了，也是因为那一次，他恨透了我。”

    温遥眼神里回忆过曾经，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形成一滴清澈透明的水滴，顺着脸颊划过。

    “所以，以前传的那些，都是真的？”

    以前那些，多是温遥是萧衍床上的玩物，是萧衍养在公主府的金丝雀，甚至温遥为了萧衍，没有了一个孩子，姐弟之间的关系，不足外人可语。

    “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心也是。”

    笼中的金丝雀，皇帝的宠物，温遥能走到这一步，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又遭受了多少苦难和群臣的针对。

    看着慕宁希一脸忧愁，温遥拍了下慕宁希肩膀，笑颜如花，没有了刚才的阴霾。

    “总要有点盼头，是么？”

    是啊，总要有点盼头。

    为了藩国，也为了那个不能在提起的心尖上无法抹掉的人。

    “总在我这里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温遥轻轻抿了一口茶，是啊，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

    “中离的皇子要来了，本相也该见一见这位只见过一次面的宁王殿下。”

    甩了下衣袖，抬手挺胸，跟十一皇子没什么两样。

    气质儒雅，长得俊美，谁看了不称一句哪家的公子哥，长得跟个美人似的，虽然确实是个美人，可束发着官服，却能迷倒万千少女。

    萧明日日都去公主府，或者慕宁希所在的府中，总是见不到人，偶尔还会遇到萧衍，两人就像八世仇敌那般。

    这一日，又撞上了。

    “皇叔，你一个王爷，日日跑公主府作甚！”

    萧衍淡然一笑，打开手中折扇，“皇上一国之君，怎么又日日跑公主府呢？”

    “朕和丞相有要事商讨。”

    “巧了，本王和丞相也有要事商讨。”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让着谁。

    “我看是乱伦的大事吧，传出去令人耻笑。”

    这话，萧衍口中说出来，实在是......

    萧明也没有刚才的和气，脸色骤冷，眼眸里散发出一股阴冷。

    “乱伦？萧明，她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也是，那么多年，都是拜你所赐。自古红墙出寡人，心寡。”

    “我爱了阿遥那么多年，没有谁能比我更爱她，你们认识才多久，凭什么你就能理解她，我关着她，是保护她，是不让她受伤害，我爱她，日月可鉴，没有人能够阻止。”

    “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娶她呢？”

    萧衍愣在原地，不知道回答什么，他从未想过娶她，只想把她关在身边一辈子，不论外面的人怎么说，她永远只属于他自己。

    “你知道她喜欢什么？知道她爱吃什么？夜里无人后的啜泣是为谁？你怎么就不知道她不在乎外面那些言论，那些污蔑，难听，诋毁的话。她是亡国公主，她是南晟公主，更是她自己，还是个女子。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仗着这些流言蜚语，污蔑她的名声，更不会看着她腹中的孩子，没出生就被人说是个贱种，还有摇篮里那位可不是你自己的，同样是亲王，可是她的孩子，只是一个下贱的坯子，一摊血水。你还敢说，你爱她？”

    萧明甩手而去，剩下萧衍愣在原地，目光刚好对上迎面过来的温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