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圣旨从皇宫送去公主府。
“来的竟然是中离国的宁王和四殿下雍王,二殿下素王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温瑶接下圣旨,有点出乎意外,看来中离国内部,也是一团乱麻,乱糟糟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权谋,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呢。”
萧明冷冷说着,他倒是看得清白。
既然人来了,那多少要去见一面。
宁王和雍王早已等待着,萧衍坐在主位,温遥到的时候,双眸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温遥的身上。
这一切,宁王看在眼底,嘴角扬起不经意的笑。
“见过南晟温丞相。”
宁王率先起身,朝温遥行礼,雍王也跟着,温遥身着官服,又是女子,南晟丞相是个女子,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即便宁王没有和温遥的相遇,凭着今日温遥的模样和众人的态度,也看得出来。
“想必这是贵国三殿下和四殿下,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宁王很自然的笑着,倒是四殿下雍王,嘴角干扯出个笑,眼神时不时看着自己双腿。
“温丞相夸赞三哥也就算了,我一个瘸子,不能跟三哥相提并论。”
雍王在宁王的面前,显得温遥说的话是个官话,话语之中,唯唯诺诺,不像皇子,倒像是个随从。
温遥落座,萧明作为王爷,自然是位高权重,也挨着温遥。
萧衍紧握着酒杯,眼神犀利,仿佛要杀了萧明一般。
今日中离国来的人,除了两个皇子,还有一名唤孙寻道的人,未表明身份,看着宁王旁边那人,看来此人就是孙寻道。
“两位殿下,我南晟的饭菜可合胃口?”
这是主动挑衅来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些年南晟和中离国的边境问题,一直有冲突。
“我和三哥都是中离人,虽说这南晟的口味有些独特,但也是山珍海味,自然是合胃口的。”
温遥笑着朝四殿下雍王点头,继续看着宁王。
宁王端起酒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高挑的鼻梁,骨骼分明的棱角,显得格外的突出。
“甚合胃口。多谢贵国款待。”
宁王举起酒杯朝向萧衍敬去。
众人一饮而尽。
“可边境的战士们,就吃不起这样的山珍海味了。”
温遥说完这话,喝下杯中的酒。
一瞬间,气氛冷到极点。
“我朝与贵国,并未有什么矛盾,可如今贵国在我南晟的边境,可是愈发嚣张了。”
萧明也附和着温遥的话。
宁王看了一眼萧衍,又瞧了一眼萧明,最后目光聚焦在温遥身上。
“逍遥王说的什么话,我中离国士兵可从未踏过南晟一步,又怎么会欺压你南晟百姓呢?”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温遥身上没有下来过。
中离国的人,有没有到南晟,温遥最清楚,死在牢里的李锦最清楚。
“南晟的国主都没有说话,一个丞相,一个王爷,喧宾夺主,当真可笑!还是说,南晟是你这个女人说了算?”
宁王身边那人开腔,即是针对温遥和萧明的,直击要害,开口不留余地,句句诛心。
“住口,温遥乃是我南晟丞相,岂是他人可污蔑的!”
萧衍看向温遥,呵斥住了孙寻道。
“孙大人,您在咱们中离口无遮拦就算了,怎么到了南晟还是如此,还不给人南晟国主和丞相赔礼道歉。”
看似是认错,实际上,宁王心里得意着呢。
孙寻道满不情愿的赔礼,萧衍顾忌两国关系,还有这个孙寻道的威望,并没有说什么。
“这位孙大人,知识渊博,是我中离最受尊敬的人,说话口无遮拦,都是随心所欲,还望贵国国主见谅,在下替孙大人给南晟国主,逍遥王爷,还有温丞相赔个不是。看在小王的面子上,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这个老朽一般见识。”
说是位老朽,可不敢称为老朽。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孙寻道,是所有读书人尊敬的人,周游列国,也都是座上宾的存在。
“原来是孙寻道孙老先生。道风仙骨,是我等眼拙了。可孙老先生也知道,我南晟国主在此,我们作为下属,不敢造次,孙老先生此次前来,不知是做我南晟的客,还是宁王殿下的客。”
孙寻道挺直腰杆,背着手,一副高傲的神情。
“我既是跟随宁王来此,自然是宁王......”
“原来是宁王殿下的客人。”
温遥打断了孙寻道的话,看向宁王,起身,走到孙寻道面前,转身,朝着萧衍行礼,在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宁王。
“宁王殿下的客人,虽说与我南晟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我南晟自古以来,就是好客,给足了先生体面和尊敬。要不是刚才先生提起,本相还以为先生是我南晟的贵客呢。”
孙寻道支支吾吾的,脸气成了紫红色。
“无耻至极。你们南晟竟沦落到一女子掌权,当真是......”
“当真是什么?贵国历朝历代也出过女将军,女监国,甚至传授先生的老师,也是一名女子,怎么到先生这里,就是无耻了呢。”
温遥甩了甩衣袖,径直离去。
“丞相好大的气,孙大人只是心直口快些,那些传言只是传言,既不是真的,丞相又何必这般反应呢。”
宁王倒是沉着冷静,脸上挂着笑,看着渗人。
“不修私德,若不是德行有亏,又为何有这样污秽的传言。”
宁王这话,是在提醒孙寻道。
私德?
无非就是说温遥以色侍君的话。
温遥看着萧衍,他又该如何呢。
“温遥是朕的长姐,读书人讲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孙先生既然是读书人的楷模,如今也信这道听途说的事?”
孙寻道沉默,望向宁王。温遥一下就明白了,这人是宁王找来恶心她的。
“孙先生这么喜欢听这些传言,怎么不听丞相修水渠,治水患,以身试药,去瘟疫呢?还是说,远近闻名,天下第一人的孙寻道先生,只喜欢听自己喜欢听的?”
萧衍和萧明一前一后,说的孙寻道羞愧难当。
“孙先生初到贵国,孙先生是搞学问的,又不是专门打听的。听到什么,要看别人说什么,管天管地,咱也管不到别人想说什么吧?”
这个宁王,还真的巧言善辩。
“既然是误会,解除了就好,孙先生也是无心的。我等都是中离人,哪有时间天天听你们南晟的私事。”
“就是,三哥说的在理。”
四殿下雍王也举起酒杯,陪着笑。
“既是道听途说,算不得数,孙先生是文人,也应该做到表率,若是天下读书人知道自己崇拜的先生是这般不论青红皂白的人,那孙先生这天下第一人的称号,也该换人了。”
孙寻道颤颤巍巍的端起酒杯,读书人最要清白,看的比命还重要,如今也算是差点毁了清白。
宁王倒是无所谓,看着温遥,只觉得这人越来越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