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寻道虽说是个读书人,道理头头是道,可确是个迂腐的,这种人,被称作读书人的楷模,真的是时代的悲哀。
温遥看着孙寻道,发出两声冷笑,朝着萧衍行礼,礼节俱全,比孙寻道还要正一些。
朱唇皓齿,朗朗道来。
“臣心直口快,冲撞了中离国贵客,请皇上降罪。”
孙寻道一惊,往后退了两步,没站稳,踉跄着。
“皇上,岭南疫病已除,前来京中慰问丞相的都排了好长的队,还有南州,滨州的百姓,看来孙先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萧衍挺起胸膛,面容微怒,眼神停留在孙寻道身上,君王的气质,压的孙寻道冒出浓密的冷汗。
“专研学术就一心专研,从政为民就实事求是,莫要两边讨好,一事无成。我南晟的丞相,拿的是南晟的供奉,做的是为南晟的好事,私德如何,是好是坏,也应由我南晟的百姓来评判。其他什么阿猫阿狗,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我南晟的官员,更何况是我南晟丞相!”
此时孙寻道恨不得没有来过这个吃人的地方。雍王看着气氛有些尴尬,想着缓和一下,刚对上萧衍的目光,便被吓得低下头,又抬头,望向宁王,宁王一个白眼,一言不发。
孙寻道提起衣袖,擦去额头上浓密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毫无刚才的神采,也无刚才的跋扈,变的谦逊许多。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以色看人,是在下井底之蛙,给贵国国主,贵国丞相,郑重的赔不是。”
温遥嘴角上扬,冷哼了一声,看向宁王,慢吞吞起身,回到座位。
这一局是温遥胜了。
安顿好了宁王等人,夜明星稀,夜里凉爽不少。
温遥四处逛着,竟来到了李婉曾经的宫殿。
墙角处爬满了蛛丝网,偌大的皇宫,也有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温遥拿起掸子,打掉蜘蛛网,才从殿内出来。
曾经不可一世的李婉,不可一世的贵妃,如今也只沦为人彘。住的宫殿被化作不祥之地,没有人来往。
李庸掌权时,都是达官显贵巴结,如今一朝失势,人走茶凉,这样的南晟,又如何能有兴旺的一日!
“风大。”
温遥身上多了件披风,看到了萧衍的脸,也没拒绝,不由得往边上挪了一步。
“多谢皇上。”
萧衍想帮系上结,温遥率先系好,不给一点机会,修长的手指又收回来。
“你我之间,又何须这样。”
“君臣之间,本应该这样。今日多谢皇上替臣说话。”
萧衍沉默,修长的身形,在月光下明显可见,被拉长的双影,似是要贴在一起。修竹疏影,飒飒作响。
萧衍眼底有些失落,黯淡着目光,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可怜。
温遥笑着,心里觉得实在是可笑。
“还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我偷跑到父.......亲房间偷茶,打翻了父亲送给母妃的礼物,第二天,还骗父亲,是老鼠打翻的。”
风萧萧声,温遥说的小声,萧衍却听得一清二楚。
萧衍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温遥,原来这些小事,她一直记得。
“都怪我,嚷嚷着要喝茶。”
萧衍苦笑着,他记得清楚,因为那块茶,温遥被罚禁食三日。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南晟人,非得喝茶。”
两人相视一笑,就这样安静的走着。
为什么想喝茶,温遥永远也不知道,那只是萧衍想甩掉温遥的一个法子罢了。
萧衍随口一说想喝茶,温遥就偷着去父亲房里偷拿,萧衍刚来西凉,温遥一眼就被这个长相俊秀的小男孩吸引,这人和西凉的打扮不同,看着病殃殃,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怕被人欺负,站在小男孩面前,大声宣布主权。
直到后来,才知道那个男孩是南晟的皇子。
两人说了很久,说了很多,都是小时候的事,萧衍有些记不清了,温遥还记得清楚。
突然,萧衍抱着温遥,温遥想推开,怎么也推不开。
一会,才从萧衍怀里挣脱出来。
温遥转身离去,影子被月光拉的修长。萧衍弯腰,试图拉住最后的影子,就一瞬间,消失殆尽。
身上还弥漫着芳香,提起金黄色衣袖,闻了闻,上面还有仅存的味道。
匆匆离开,刚从萧衍胸膛挣脱出来,又撞上了新的魔鬼。
“啊!”
“南晟的人走路怎么都不看路。”
似笑非笑的,慵懒依靠在一旁,一身宝蓝色长袍,温遥一听,便知道是头狼。
“宁王殿下不在宫中歇着,来我府中作甚。”
“自然是想见丞相了。这样一个美人,要是当我的王妃,该有多好。”
语气挑逗着,毫不避讳。
“你也知,我是丞相,还敢说这样的话。”
“两朝联姻,南晟无其他公主,只要我朝提出,那丞相,这个王妃,你非当不可了。”
宁王在温遥耳边小声说着,温遥感受到呼吸,在耳边环游。
啪!
温遥一巴掌拍在宁王脸上。
“宁王殿下真是不挑啊,我这样的人,当了王妃,宁王可就是中离国的笑料了。南晟皇帝的玩物,和逍遥王牵扯不清,还养了男宠,还为野男人打过孩子。”
温遥一股子全说出来,冷笑着,推开宁王,径直回去。
宁王拍拍手,神色怪异。
“本王就喜欢丞相这样的人。”
真是个奇怪的人,温遥心想着。
“来都来了,宁王殿下还想在外面站多久?”
宁王笑着上去,温遥越来越让她好奇了。
“就知道,本王未来的王妃不会心狠的。”
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真是让人看着厌恶。
“这次二殿下怎么没来?”
“怎么丞相第一句话是关心我二哥呢?”
温遥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道:“是来不了吧!”
“王妃果然聪明。”
宁王拍手叫好,继续说道:“本来是我与二哥前来,可惜临行前,二哥身体抱恙,无奈只能让老四来。终日里留恋烟花扬所,自然是见不到丞相的美貌了。”
温遥思考着,身体抱恙,真是抱恙的奇怪。
“看来是二殿下不愿意来,有人推波助澜了一把。”
“丞相与本王想的一样。”
温遥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看来宁王殿下还是把我当外人了。”
宁王冷笑着,打的什么算盘,宁王比温遥更加清楚。
“二哥脑子不行,心倒是挺大。这次回去,就没有人跟我抢了,当然,二哥这样的人,还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看来,这二殿下是被下套了。
“宁王殿下,人太自信,不是什么好事。”
“丞相不也很自信么,我们,是同样的人。”
我们?同样的人?
温遥从不觉得自己和宁王是同样的人。
中离国国主宠爱二殿下,所谓的三殿下宁王,无非就是拿来权衡的工具。宁王深知此,却也不恼,因为他要用自己这颗棋子,完成大业。
“四殿下,素闻腿跛,其他的,倒是知道的少,今日见,虽看着朴实,可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