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找你说什么?”
脚步声很轻,温遥还是能察觉到。表面看似轻松,实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戒备着,中离的皇宫,真正的龙潭虎穴。
“合作。”
“当初还以为心思深沉,看来确实看走眼了,找谁不好,找这样一个不会婉转的张遮。”
“我答应了。”
话音刚落,温遥顿在原地。
什么?
张遮居然答应了!
打脸来的太快,甚至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张遮。
“权宜之计,雍王擅阴谋,借刀杀人,宁王擅阳谋,心狠手辣。”
“与虎谋皮,为虎所噬。呵呵,还真是。”
“丞相也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置之死地而后生。”
夜明星稀,风声吟游。
“此行,九死一生,张大人可曾后悔?”
风撩拨温遥青丝,萧衍的人马,就在宫外接应,可能否出宫门,都是难事。
“为国为民,从未后悔。丞相尚且如此,堂堂七尺男儿,怎有恐惧一说。”
温遥会心一笑,这个张遮,除了之前刚上任丞相,对自己口诛笔伐让人讨厌外,可却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反倒是不结党营私,是个公正的好官,也难怪从官三年,政绩不错,只得了个六品。
“要是天下人都如张大人一般,如今又何必畏惧中离呢。”
此刻,两人好像是许久不见的挚友,政见上不谋而合。
张遮说着退后一步,拱手,鞠躬。
“丞相心怀大义,张遮先前大不敬,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温遥缓缓转身,还记得,之前张遮乃是言官离闹得最凶的。
“各取所需罢了。起来吧,你要拜的,是黎民百姓,是你自己这一身官服。”
和钟离国盘旋几日,毫无进展。
中离国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贵妃常伴身边,雍王作为储君,也不能靠近。
刚照顾完老皇帝,贵妃回到宫中,将擦拭过的手帕随处一丢,迷人的那双桃花眼下满是嫌弃。
纤细腰肢处出现修长的手指,贵妃心喜,雪白纤细的手搭在上面,微微侧身,媚眼直勾勾的盯着男子。
“本宫还以为宁王殿下跟南晟的丞相私奔了呢。怎么,现在想起本宫了。刚伺候完那老东西,老东西也真是命硬,拖了这么久,还活着,再这样下去,要耽误我们宁王了。”
说着,雪白纤细手指划过眉眼,后勾着脖子,宁王抱起贵妃,往里屋走去。
一番风雨后,贵妃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宁王胸膛。
“老东西没多少时间了,那个死瘸子,储君的位置也不久了,本宫,就要当太后了。”
“恭喜娘娘。”
宁王低声说着,眼下极其嫌弃,推开贵妃。
“本宫当了太后,这中离就是我们两个的,我的,就是你的。”
“然后呢?”
“然后就是琴瑟和鸣,白头偕老。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本宫也想坐。南晟那以色侍君的女人都能做丞相,本宫长得比她好看,做太后,绰绰有余。等本宫拿了玉玺,在挖了她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扒了衣服,断手脚丢在大街上,任人耻笑。”
“啊!”
只听见一声惨叫,面前人彻底翻脸,掐的贵妃差点窒息。
仿佛下一秒即将坠入永寂深渊。
“你干什么!舍不得那女人是吧!”
宁王松了手。
力气大,掐的毫不留情,明显的红手印,印在脖子处。
“贵妃,警告你,别动她!”
宁王出门,留下被丢在一旁的贵妃,凌乱且双眼紧闭,轻微皱眉。
“不过才几日功夫,贱人就是贱人,本宫非得扒了你的皮!”
老皇帝病重,消息传不出去,也见不到人。
一行人在温遥处等着,为首者开口道:“敢问温遥可在此处?”
“何事?”前来寻温遥的张遮立即答道。
为首的老奴瞥了他一眼,温遥是个女子,虽说这些个下人不识得温遥真面,却也知面前这个是个真正的男儿,此时便出示手中令牌。
张遮看向老奴手中之物,上面刻着“乾坤殿”三字,乾坤本是皇后住的,中离国皇帝偏爱年轻漂亮的贵妃,许了特权,这是贵妃的人。
......
老奴见张遮不理睬,便态度转变解释道:“我家主子乃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我等奉贵妃之命,前来请温丞相到乾坤殿一叙。”
“丞相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贵国的储君见到,都要尊称一声温相,如今贵妃宫里几个看家奴才也配得上跟丞相说话?既是你家主子有请,那就拿出诚意,亲自前来,莫要再派些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
老奴听得心口一梗,哑口无言。
客房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名素衣女子出现在视线中。
老奴又询问道:“敢问可是温相大人,我家贵妃娘娘有请。”
温遥:“......”
见面前女子不语,老奴又降了下声调,又问了一遍。
温遥看着老奴,上下打量一番,完全不把这老奴放在眼里。
“莫不是你说了你家主子,本相还以为来了强盗。想必刚才张大人的话说的不够清楚,本相是贵国的座上宾,代表的是我南晟皇帝,既是请,就按照贵国礼节,否则,丢的可是贵国颜面。”
老奴赫然瞪大了眼睛,贵妃只叫他们叫人,可也没说这一男一女,这般难搞啊。
离开了住所,安静了许多。
“丞相,这贵妃,到底什么意图?”
“飞上枝头变凤凰,谁说女子,不如男!只是都到这一步了,竟只想做个太后,哼,可笑。”
张遮听得一知半解,不论谁当皇帝,贵妃都是太后,那冷宫的皇后,又如何能争。
不一会功夫,又来了一批,气势汹涌,盛气凌人。
是御林军。
“皇上有请。”
御林军上前拱手行礼,做出个请的动作。
温遥张遮相看一眼,跟着御林军前去。
皇帝已经病入膏肓,按照太医的说辞是这样,可任凭明眼人也能看出是被人下毒。旁边服侍的人便是贵妃了,四个皇子均在,唯独那个五皇子还未封王,年不过七岁,养在贵妃膝下。
贵妃看了温遥一眼,如同厉鬼那般,看不出半分好相处。
五皇子怀中抱着一只兔子,这个年纪,正是贪玩年纪。
“皇上,温相到了。”
皇帝强撑着身子,贵妃抚顺了一口气,几日不见,皇帝苍老了许多。
“皇上,慢点。”
那只铺满皱纹的手搭在贵妃雪白纤细手指上,像父亲与女儿,不像夫妻。
温遥却觉得怪异,好端端的,中离皇帝竟然召见了她二人。
“南晟丞相温遥,见过贵国国主。”
“下官张遮,见过贵国国主。”
顺着声音看去,丫鬟拉开床帘,清晰可见。
“二位是贵客,代表的是南晟皇帝的意思,我朝也想和南晟交好,可是如今我边境的将士们不同意,身为人皇,自然是以民心所向为重。咳咳。这样,二位在我中离小住时日,待一切尘埃落定,在回南晟。”
这老皇帝,居然是想把温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