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走到床旁,静默了一瞬,沉声开口:“那人我已经让人押在后院了,若是无故杀了他,只怕不妥,所以……”
“我明白!”宋晚突然接话,反而让裴璟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今日的事,我会处理干净,府里不会有人知道,何二也不会再出现在京城!”裴璟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情绪。
宋晚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愿意再讨论这件事。
她想起身时,裴璟上前一步,给她身后垫了一个迎枕。
然后后退几步,克制的把手背在后面,手指无意识的搓了搓,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这件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宋晚看向裴璟,他双眸微颤出卖了他的镇静,他是在安慰自己吗?
突然有了一丝逗他的心思。
“二表哥,可会嫌弃我!”宋晚一副我见犹怜地小模样,眼睛闪烁着一丝晶莹。
瞬间那摸不着的悸动在心间流转,如潺潺溪水莹润心田。
他别扭地垂下眼睑,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温和。
“你别多想,并未发生什么,何谈嫌弃。”
晚唇角微抿,眉眼间挑上了一丝喜悦。
这人还真是好骗!
“你就住在南院吧,我这边的东西已经收拾差不多,一会儿让长青他们搬过去,顺便帮你把急需的物件给你搬过来。”裴璟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神情,语气也清冷了一些。
“本来今日约了二表哥吃锅子,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莲儿还受了伤。”宋晚有些惋惜地说道。
裴璟并未有什么反应,宋晚便也没有多说。
“那名长公主的侍卫,我已经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啊?”宋晚被他突然提及拾柒而愣了一下。
裴璟转了身,看向门口处。
“你那日向长白打听他的事情,想必是想知道后续吧!”
宋晚真是没有想到,裴璟这个人居然这么体贴,他定是觉得那日她说出那名少年的身份,后来又向长白打听,是想知道那名侍卫的后续。
也好,知道拾柒还好好活着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慢慢来,总有机会的。
“进来吧!”裴璟声音清清冷冷。
刚刚他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门口的动静。
惊秋端着药碗打开了门,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二公子,是长白医者让我把药趁热给小姐送过来的,还说小姐喝了药还要泡药浴今日又遭了寒气,得重新调整方子。”
裴璟点了点头,侧身让她到了床边,然后低声说道。
“伺候好你家小姐。”说完便抬步离开了。
那日后,沁水阁和南院算是正式换了。
宋晚养了两日,身体就没什么大碍,只是药浴还需要泡一段时间,让她觉得有些麻烦。
孙嬷嬷那边却不怎么好,二儿子突然失踪,还是在府里失踪,她心有不甘。
人是在府里没了的,国公夫人也怕孙嬷嬷这边找事,但是在府里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只得到一个最后见到何二的是宋晚。
她断不可能为了一个下人,去审讯宋晚,而得罪宋晚。
马上宋晚就要嫁给裴璟了,她还指着这个小丫头给她盯着那个裴璟呢!
所以她便让人去了孙嬷嬷家,处理了此事,让孙嬷嬷一家子说不出话来。
孙嬷嬷被国公夫人的人一吓唬,人就软了,还是儿媳妇提醒她让她来求一求宋晚。
可是宋晚根本不见她,她已经连着来了几日了,都被门房婆子一句,姑娘忙着呢,没时间见你给打发了。
连着被拒,孙嬷嬷也是发了狠,想到了一个人,决定要给宋晚一点教训。
毕竟宋家那位小公子,还握在她手上。
她就不信,她能不管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第二日一大早,靖国公府的侧门,一位白胖的妇人便候着了。
宋晚刚刚起身,晚膳也刚上桌,知夏便一脸焦急的小跑着进来了。
“小姐,锦哥儿的乳母来了!”
锦哥儿一直是由这名乳母照顾的。
因为宋父和那新进门的新妇蜜里调油一般亲密,根本不管他们姐弟。
老夫人想把他们姐弟两个都接到沈府,但是宋家说什么也不让把宋锦接走,说什么宋家的嫡子,哪能让沈府养,传出去宋家还要不要脸面了。
原身宋晚也是个傻的,居然真把只有两岁的弟弟丢在了宋家那个虎狼窝里。
宋锦被那个继母调教的娇纵蛮横,已经八岁的年龄,还没有开蒙,别的世家子弟早就整日学习了,而他还被继母纵着成日里招猫逗狗。
后来裴钰承诺宋晚,等两人成亲后,就帮她把锦哥儿接出来,因为此事,让宋晚很是感动,所以宋晚对裴钰的情意更深。
宋晚也是个软弱的,裴钰若真想帮她,何必等到成亲,不过是既想得到她,又不想沾手宋家的这些破事之中。
既然她占用她这具身体,那么便帮她解决一下这件事情,也算是还了占她身子的恩情吧!
“说了什么事情了吗?”
知夏摇了摇头,“人在偏门等着呢,脸色看着不太好,想必是锦哥儿那里出了事儿!”
“走吧,去见见她!”
国公夫人不待见她,有几次宋府的人来了,她摆脸色,后来宋晚便让宋家来人都在偏门那里等着。
如今她也不愿让国公夫人觉着她改变太多,见一见锦哥乳母,不进府里也好。
到了偏门,宋晚便看到一个穿着酱紫色锦缎袄子的妇人,双手揣在袄袖里,不停的来回走动。
抬眼看到她和知夏,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几个快步走了过来。
“我的小姐,终于等到您了!”
说着就要上前来,想要扶着宋晚,宋晚略带嫌弃的侧身躲开了,神色平静地看着她问道。
“既锦哥儿的乳母,不专心在府里照顾锦哥,来这里做什么?”
乳母愣住了一瞬,急忙反应过来回话。
“从昨个晚上就开始发烧,现在也没退了,人迷迷糊糊一直喊阿姐,小姐要不回府看看锦哥儿吧!”
“既是病了,不请大夫,难不成我回去看看,他便能好吗?”
宋晚一语,乳母满脸震惊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