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知道自己的候选人绝对不是第一个见老板的，但面完试的当天，总监就亲自找到了陈莹。
“和董总确认入职时间，越快越好。”
陈莹的心怦怦直跳。
如果董总能在这个月内入职，那她十二月二十号就能拿到六千八的工资。
那……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可以啊陈莹。”
等电梯的时候，赵昊拍了拍陈莹的肩膀。
“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了。”
“你也不赖啊，前天不是已经和候选人约好入职时间了吗？”
赵昊干笑一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
“低调低调，闷声发大财。”
两人一道下了电梯，陈莹和他在公司门口道了别，一边刷手机，一边朝停车扬走去。
然后她停下脚步，转身去了公交车站。
这么多天还没习惯呢。
“欸，陈莹，你今天怎么坐公交？男朋友没来接吗？”
陈莹幽怨地看了一眼赵昊。
“分手了。”
“怎么？他出轨了？”
“没出轨，出车祸了，死了。”
赵昊倒吸一口凉气。
失恋的女人真歹毒啊。
“所以真分手了？”秦若琪问。
陈莹嗯了一声，手机架在窗户边上开着视频聊天，握着喷壶在阳台浇花。
“那天晚上我回来就发现他把东西都拿走了，联系方式也都被他拉黑了。”
陈莹咬着牙用力按了几下喷壶。
“他走就走吧，还留了一盆我们刚恋爱的时候一起买的多肉故意摆在阳台正中间，干嘛啊！让我睹物思人吗！”
秦若琪扑哧一笑。
“你悠着点，大冬天的晚上浇花，小心冻死了。”
“冻死算了！”
“而且多肉不能在叶子上浇水。”
“我就要浇！”
陈莹一边说一边又用力按了好几下喷壶，似乎想把眼前这盆多肉浇死。
“唉，你不喜欢丢了不就行了吗，折腾一盆花花干什么？”
“舍不得。”
“舍不得还分手啊？”
陈莹又慢慢按了两下喷壶。
“七七，他是我初恋。”
“我知道。”
“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嗯，我知道。”
“理智上我知道我们不合适，但感情上我就是喜欢他啊。”
“唉……”
陈莹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喷壶，不知道在想什么。恍惚间，她好像听到秦若琪在电话那头问了一句。
“那你后悔吗？”
“不知道。”
每一次的选择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分手也是。
无关周扬母亲的那次拜访，只是她和自己的内心一次次辩论之后的选择。
但辩论是理智的事，后悔是感情的事。
感情的事，理智又怎么会知道呢？
十一月底，两位高级人才尘埃落地陆续入职，总监在十二月的总结会上表扬了陈莹和赵昊，又让大家继续加把劲把基层岗位，尤其是教育事业部的空缺招到位。
可散会之后，杨佳慧却将陈莹和赵昊叫到了小会议室。
她双手抱胸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在小范围内度着步，在陈莹第二次询问“到底怎么了”之后，才有些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
“之前不是说那个招聘奖金吗。”
陈莹和赵昊对视一眼，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唉，你们也知道，公司这两个月状况不太好，爆点抢走了我们很多业务，员工流失率又特别高。”
没人吭声。
“那个奖金的事……也不知道总监是怎么跟老板说的，她们……唉，反正就是……”杨佳慧破罐破摔，“老板只同意发一千五。”
赵昊直接“靠”了一声。
陈莹也反抗道：“说好了一个人三千的。”
“是，但是当时他们想的是招一个，后来招了两个，这个预算就平分了。”
“什么时候说招一个了啊？不一直都说的一个研发一个运营吗？”
“唉，他们也没想到这两个都这么快就全部到岗了。”
“可是说好了的啊，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还说话不算数呢？”陈莹气愤。
“怪我们把人招来的太快咯？”赵昊阴阳怪气。
杨佳慧一摊手：“我也没办法，领导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赵昊不说话了。
杨佳慧又安抚了两人几句，最后又把陈莹单独留了下来。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你的晋级报告批了。”
见陈莹一脸诧异，杨佳慧又笑道。
“董总在老板面前夸了你，老板听后特意找总监问了你一句，然后把你的那份晋级报告签了，这个月就生效。”
陈莹不知道该继续生气公司说话不算话，还是该感谢公司大发慈悲给她涨工资。
杨佳慧拍了拍陈莹的肩膀。
“你换个角度想想，晋级涨薪不是比只发奖金更划算吗？前者是长久的增加收入啊。”
一个月涨五百块，三个月就是一千五。
所以，她算是亏了还是赚了？
虽然十一月中旬开始爆点就没来聚能楼下发传单了，到十二月的时候聚能的流失率也慢慢趋于正常——毕竟爆点也不是是逮着聚能的人挖，那么多同行，东挖一点西挖一点，社会和学校里再找一点，人不就凑齐了吗？——但是年底大规模招人确实难，聚能没有年终奖不代表其他公司也没有，而且临近过年，这个时间段谁不想安安稳稳的领工资呢？
所以业务部门的的空缺还是很大，补人还是难。
甚至更难了。
因为一组的一位HR也跳槽到了爆点。
“你知道她临走前怎么跟熊经理说的吗？”王菁笑问道。
陈莹摇头。
“她说，爆点招人还有提成，我们连个提成都没有，招不到人还要挨骂。这两个月招聘压力那么大，天天加班公司还一点表示也没有。”
“爆点招人有提成？所有岗位都有吗？”
“好像是吧。”
“那露姐工资那么高，每个月还另外有提成？”
“哦，她没有。”王菁摇头，“杨露是管理层嘛，又不怎么自己招人。”
可陈莹还是蠢蠢欲动。
爆点的底薪和她们差不多，要是还有提成……
陈莹这个月工资发了五千三，经济一下子宽裕了不少，看着银行卡余额的时候她就在想，要是每个月都能到手这么多钱就好了。
可即便她涨了工资，后面一个月到手也就四千三，够干什么的呢？
杨露现在在爆点应该也稳定了，反正自己现在是单身狗，加班到零点也没人在意，要不要联系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