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董总是江城本地人，前些年去了包邮省工作，在一家很早就开始做信息流广告的互联网公司做运营经理，后来又自己出去单干，开了一家运营公司。
有大公司的信息流运营管理经验，更重要的是有整个团队从零到一的搭建经验，不管管理还是运营又或者拓展客户都是熟手，最适合总监口中“什么都不知道”的老板。
董总的简历上写了好几个案例，陈莹一眼就相中和聚能十分对口，当下立刻就联络了。
刚好，董总觉得创业太累不想再单干了；刚好，他还想回家乡发展；刚好，在江城的时候也听过一耳朵聚能的名字，知道确实有这么一家公司，好像规模还可以。
所以两人的接洽还算顺利。
只是这位董总没定下回江城的时间，对现在的聚能是什么情况又还不了解，陈莹就和他约好，等回江城之后陈莹专程拜访，给他当面介绍一下公司情况。
两人约着见面的地点就在董总入住酒店附近的一家星巴克，陈莹远远进去的时候看了一眼价格表，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杯饮料三十多，疯了吧！
她一天的生活费！
什么？
你说那是咖啡？
哦，原来是咖啡啊。
对哦，我又不喝咖啡，所以不点也很合理吧？
陈莹绕过柜台，在二楼窗边的位置找到了董总。
“聚能怎么突然想到要做信息流业务呢？我记得你们不是做搜索广告的吗？”
“嗯，对，但是也要与时俱进嘛。搜索广告毕竟有局限性，需要用户有了需求之后通过关键词被动触发，但是信息流广告却是主动把信息推送到用户面前，反过来触发用户的需求，机会更多，那我们的业务相应也会更多嘛。”
董总嗯了一声。
“没想到你一个HR还蛮了解业务的。”
陈莹笑了笑：“不了解业务的HR不是一个合格的HR。”
“那你们公司打算怎么做？这种事招个运营也不能全部解决吧？”
“当然，要做运营，首先得研发出相应的模块功能，否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对了，我看到董总之前的创业经历就是自己单干这方面的业务，您是有自己的研发团队吗？还是都是用的有信息流功能的APP？”
这一点从董总的履历里其实能看出来，毕竟写案例的时候不可能完全不写平台。
不过无所谓，她只是要个切入口反客为主罢了。
果然董总摆了摆手。
“自己研发APP这太高级了，我们主要用的微博、爆点这些。我听说爆点也来江城开分公司了？”
“对，而且是来了一批核心成员，好像是从总部竞聘到分公司做总经理、部门总监这些高级管理层。毕竟爆点的信息流团队还是比较成熟的。”
“哦……爆点是过于成熟，但聚能好像过于不成熟，这个业务转型，你们老板有具体的规划吗？”
“也不能算不成熟，毕竟聚能也做了十来年的互联网广告。虽然暂时对信息流业务比较陌生，但底层逻辑是相通的，而且用户基础摆在那，相信一旦上手，做起来也很快。”
董总点了点头。
陈莹又继续问道：“对了，董总回江城之后，自己的公司预备怎么处理？是另外请了专人管理吗？”
他叹了一口气。
“我这个人心太软了，当不了老板。创业难啊，比打工可难多了，没有人能依靠，你手底下的队伍还要依靠你生活，一刻都不敢松懈。”
“确实，当老板还是得心硬一点。”
说不给员工涨工资就不涨工资。
两人又聊了一会，并不局限于工作，严格说起来也就不算是面试。
等最后陈莹邀请董总来聚能和总监面谈的时候，对方也欣然接受了邀请。
陈莹适时提出了告辞。
“你怎么回去？开车吗？”
陈莹笑着指了指外头站牌：“坐公交。”
“哦哦，那我送你去车站。”
“不不不，就两步路，我自己过去就行，您忙您的。”
“没事，反正顺路，走吧。”
准备起身的时候，陈莹接到了周扬的电话。
“我今天不去接你了。”
“好。”
“我爸妈让我回去和他们的朋友吃饭，我去了。”
陈莹沉默。
“我以后都不会去接你了。”
陈莹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乌云密布，是个好天气。
“你开心吗？”
“还重要吗？”
“是啊，反正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就是了。
“陈莹，我祝你永远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因为我，不走回头路。”
陈莹挂掉电话，忍了又忍，还是将脸埋进了臂弯。
对面的董总一脸懵逼。
“这、这是怎么了？”
陈莹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可是我的猫死了。”
“哦哦，就是昨天挂你电话的那只猫？”
“嗯。”
“这么突然吗？”
董总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孩儿在自己面前哭，安慰吧，好像不太合适，可对方哭的这么伤心，不安慰吧，好像也说不过去。
“怎么……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不听话，让他不要去阳台玩非要去，摔死了，死无全尸，死透了。”
董总叹了一口气，目露追忆之色。
“我以前也养过一只狗，小学的时候在路边捡的，养了十几年，后来在我大学的最后一年，老死了。我当时也很伤心。”
陈莹反复深呼吸，终于勉强稳住心情，在袖子上胡乱抹了一把，抬头看向董总。
“那后来呢？你还养狗吗？”
“不敢了，生离死别太痛苦了。”说完他笑了笑，“所以后来我改养乌龟，就等着哪天它把我送走。
“乌龟不会叫，还喜欢乱爬，有时候我一觉起来就发现它不在盆子里了，但是你喊它它又不会像猫啊狗啊那样答应你。
“但是我知道它不会走。可能在床底下，可能在沙发边上，可能在电视柜后头……家里的某个角落，我总能找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