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廖景瑞因为和他家里人顶嘴闹了脾气,赌气不回家,来找廖沉借了些钱说出去玩几天。廖沉趁机明里暗里地说了他几句,廖景瑞拿着钱灰溜溜地走了。
廖沉很无奈,觉得他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三天两头和家里人吵架闹矛盾,不愿意坐下来和家里人沟通,只是闷着。不把家里人气出病来,他自己也迟早弄出毛病来。
果不其然,就在廖沉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她的婶婶就突然打电话来找她,告诉她说廖景瑞患上了轻度抑郁症,想让她帮忙多留意多开导廖景瑞。
廖沉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开始的反应是有些吃惊,她本以为廖景瑞只是青春期的叛逆心理重了些,天性乖戾罢了,但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患上了抑郁症。
后来廖景和和她打电话说一些有关高考的事情时,也顺带讲了一些廖景瑞的一些事情。廖景瑞初三那年有一回因为纪律问题和学校老师拌嘴,被叫了家长,那会儿廖景和刚好在家,是他亲自去见的老师。他去回来才知道廖景瑞在学校很难和人相处,性子变得越来越孤僻,脾气也越来越差。
廖沉听了一阵沉默。廖景瑞按理说这会儿得上高一了,但婶婶说他厌学,开学到现在都没有去学校。她想起很久之前廖景瑞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而问题积蓄到现在,他会患上抑郁症倒也就显得不奇怪了。
廖景和想到他在外省上大学,照顾不到廖景瑞这边,便也让现在家里最大的孩子廖沉多注意一下,毕竟抑郁症不是小事,也保不准廖景瑞会做出什么蠢事来。廖沉答应着这才结束了通话。
廖景瑞,真是个麻烦人。
一轮复习已经进行到一半了,但廖沉做了近几年的高考题后又一次深深感慨高考是一扬恶战。她无力地对着文综选择题的答案,心想着到周日拉上江甜去书店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文综资料来修补文综这一条残腿。
周日那天江甜来了。还乐颠颠地拉着卫勋一起。
还真是精神上的好伴侣,学习上的好搭档。廖沉腹诽着她的老姐妹,三个人聊着天走出校门口,向书店走去。
书店很大,同时服务着周围几所学校,加上是周日不上课,里面来来往往几乎都是学生。
三人来到后就直奔高考专区,翻阅着各式各样的资料,但三个人看得眼花缭乱还是没有挑到合适的。江甜索性喊着休息,跑到小说名著专区去转了。
廖沉随便走了两圈,在一个装饰素雅大方的书架旁边停了下来。她向上看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书架上有许嵩著作的一本旅行游记《海上灵光》。她踮起脚来拿,但是还是够不到。
正愁着没有什么垫脚的工具时,一只素净的手伸过去帮她把书拿了下来。
廖沉回过头来,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路远风。
她接过书连忙道谢,笑道:“好巧啊,你也来买书吗?”
路远风推了推眼镜,看着她也温润地笑起来:“嗯,最近在准备一个数学竞赛,来买一些资料。刚好看到你在这边。”
“数学竞赛?”廖沉反应过来之前班主任上课时提了一嘴说七八九三个理科重点班在参加一个数学培训。原来是在为数学竞赛做准备的啊。廖沉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盛大数学家也一定会参加的吧。
路远风微笑着点头,又看向廖沉手里的书,用手指了指,开口道:“初中那会儿就听他的歌,现在还看他的书啊?”
廖沉想起初中那会儿只要听到课间广播站放的是许嵩的歌,自己就激动得跟自己的同桌发癫的傻缺模样,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还喜欢着啊。”
路远风听着她的回答感到呼吸一滞。那那个人呢?这么久了,你也还喜欢着吗?
他内心有一种想法是,不,她不喜欢了。从分班开始到现在的一年多里,她都没有再出现在8班教室的门口。
路远风看着眼前低着头眉眼间依旧含笑的人,发觉两人也已经一年多没有打过照面了。现在她站在自己面前,按理说应该感到一丝生分和距离,可他心间还是留有从前看她时那种悸动的感觉。一种熟稔的悸动。
已经高三了。他突然间意识到,说不定明年六月份的高考一过,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他紧了紧手心,看着廖沉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就放下书包,从内层拿出来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廖沉疑惑地看向他。
路远风将信封递给她,嘴角微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才说道:“我的一个朋友之前送给我几张许嵩的明信片,但我不怎么用得到,”他确认了一下廖沉的神色,才继续道,“刚好看你喜欢他,送给你吧。”
廖沉顿了顿才接过并向他道了谢。
路远风挠了挠头,刚想开口,但看到江甜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跑过来了便又止住了。
“廖沉廖沉,快来!卫勋问店员找到了一本合适的!”
廖沉只得与路远风道别。
路远风站在原地看她去往另一个专区。
你想去哪里上大学。
这是路远风刚才想问廖沉的。我想知道你会去哪里。而我还有没有荣幸和你再在同一个城市。
一模的成绩出来了。廖沉保持在文科的年级前五,江甜发起力来也半点不差,冲进了文科的年级前五十。吃饭的时候江甜还一个劲儿和廖沉分享自己的情侣学习日常,说卫勋在她的监督下有了怎样大的进步。廖沉强行掰正她的身子,指着江甜的鼻子说:“你个不道德的,在我这个母胎单身狗面前说这些,小心我嫉妒心犯了,把你俩敲晕,一个埋南极,一个埋北极!”
江甜像个乖乖小狗一样托着脸,贱兮兮地说:“你这铁树还是先学会怎么开花吧啊哈哈哈!”
说完就眼疾手快地挡下了廖沉准备推她的手,眯着眼睛问道:“你真的还没有一个喜欢的人?”
“有了吧,”廖沉撇撇嘴,装作在思考的样子,“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在上幼儿园。”
江甜无语,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推搡了她一把。
廖沉回到教室,想了一下,便转身从书包内层里拿出了盛券的那个金属奖牌。她一直都把它放在书包里,偶尔会拿出来看看。
理科班的压力大,尤其是像七八九这种重点班。别说盛券了,廖沉观察到一整个八班的人都很少出现在走廊上望风、打闹了,八班教室的外走廊时常是一片安静。她摩挲着奖牌,猛然间甩了甩头,想把那个人甩出脑子一样,又俯下头来继续写题。
廖沉再次听到盛券的消息是在高三下学期开学后的一个月——市里的数学竞赛获奖名单出来了的时候。盛券的名字被写在光荣榜上的最高处——意味着他获得了本次数学竞赛的一等奖。
廖沉看着红榜上那个耀眼的名字,“真不愧是你啊,盛大数学家。”廖沉唇角微微翘起,在心底喃喃说。
周日下午放松的时间,廖沉没什么事情要做,便像平常一样回到教室自习。教室里没有很多人,廖沉一进门就看见于佳音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
廖沉疑惑:“今天周日,你不是和谁约好出去玩了吗?”
于佳音掩着脸很久都没说话。
“怎么了啊?”廖沉觉得她不对劲,刚想摸一下她额头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结果手还没摸上去,于佳音就猛地撑起脸呆呆地看向廖沉。
廖沉一惊,“发生什么事了吗?”
于佳音有气无力地说:“我前几天看到景和跟一个女生走得很近,以为那是他的女朋友,但是我去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