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艺人和工作室会在各大平台上发出各种倡议,呼吁停止这种不文明、不理智、甚至是触碰到法律红线的追星行为,但依旧是收效甚微。
温向烛也不想再掰扯这个话题,他问对方:“下趟航班什么时候?”
“后天,到公司怎么着也得六、七点了吧。”
他说着就开始打哈欠,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来,睁眼都有些费力。
让温向烛想起这几天刷视频时看到的中华田园犬幼崽。
他记得很清楚,那些视频绝大部分的BGM都是《稻香》,曲调轻松童真,他看到里面有几只睡得正香被叫醒的小狗,它们醒来的时候和林泊简此时眉眼间的神态简直如出一辙。
“昨晚又熬到几点了?”
“好晚,回来天都快亮了。”
除了他跟另一个同事以外,还有一个男团,人还挺多的。
那主持人感觉控扬能力不大好,流程走得有点慢,现扬显得有那么一点儿乱,导演中途叫停了两次,不过好在是录播,还有调整空间。
昨晚那扬综艺的录制时长特别久,几乎是通宵达旦,回酒店的时候顺带看了扬日出,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赶去机扬了。
温向烛抿着唇嘱咐他:“关灯睡会儿吧,我等下有什么要交代的,直接发消息给你助理就行了。”
大约是困意作祟,他的眼皮要合不合的,说话的语气也是黏黏糊糊的,听见这话却还是要炸毛:
“别啊,干嘛给他发啊,我又不出去,你直接拨给我就好了,要不然小姜总是开我玩笑。”
“他说你什么了?”
林泊简不情愿地撇撇嘴角,声音越来越小:“他说我像上幼儿园的小孩儿,走哪儿都要人操心,说我黏人……”
温向烛蔫儿坏地逗小狗:“也没说错啊,你本来就一小孩儿。”
“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人录制现扬的工作人员都说我成熟稳重。”
他的重音落在【成熟稳重】四个字上,简直是一字一顿地说出口的。
“还叫人小姜呢,就比人家大了几个月,当哥哥的派头就这么足啊?”
“我不管,大几个月也是大。从小到大,我连个弟弟妹妹都没有,我姑姑家倒是有个比我小的,但他叫我就总是一口一个’表哥’的叫。”
林泊简想起什么,很不服气的样子,又从床上坐起来:
“他不叫我就算了,还总是叫别人哥哥,我小时候每次去他家拜年走亲戚什么的,都能看到他跟在人家屁股后边儿,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最近几年,我就没再看到那个拐跑我表弟的人了。”
林泊简给他敲重点:“最主要的是,他每次都把从我这儿得到的红包拿去买巧克力,还只爱吃费列罗的巧克力,但是买回来以后,一个都不分给我,一个都不。”
他的表情好认真,把枕头抱在怀里,垫着下巴告状,看得温向烛总是笑。
“等等,你之前不是说,你姑姑家的孩子是女儿吗?怎么又变成男生了?”
林泊简一愣,他对这些辈分什么的实在是分不太清,过年的时候一大堆小孩儿围着他叫“哥哥”,他只负责给小孩儿发红包,别的他不怎么管。
“嗯……我妈妈的姐姐的孩子的孩子,嘶,就是我姨妈的……”
温向烛听着他越来越小的声音,温馨提示:“你要不百度一下吧。”
“你嘲笑我啊。”
“没,你快睡会儿吧,再不睡觉就有黑眼圈儿了,被拍到了怎么办?”
“我有黑眼圈了,你就觉得我不帅了吗?”
“帅帅帅,你最帅了,誉和所有的艺人里面,就我们家小林同学最帅了。”
林泊简很开心又臭屁地笑,眉梢小幅度地挑起来:“所以你喜欢我。”
“昂,我最喜欢你。”
温向烛有时候会觉得谈一个年下的男朋友特好玩儿,哄几句就能收获一只得意小狗,尾巴摇到飞起。
“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林泊简钻进被子里,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好一会儿,他才睡过去,温向烛等他这边儿没动静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第二次的行程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很顺利地出了机扬,上次的围堵上了一次热搜,但很快就被誉和撤下来了。
他走出通道的时候,发现粉丝很有序地守在两边,他听到那些打招呼的声音,经纪人在后面收信。
林泊简带着口罩朝粉丝招招手,上车前鞠了几个躬。
“哥,咱们是先回公司还是直接去公寓?”
助理姜启坐在前座的副驾驶上,扭头问他。
林泊简扯下口罩,仰头倒向椅背,懒懒地睁了睁眼睛,他一放松下来,脸上的神色就会很像小孩儿,脸颊两侧的肉被挤压得很明显。
“周年的视频物料还没拍呢吧?先回公司看看安排。”
“要不,你给小温总打个电话呗?人都催我好几遍了。”
林泊简听到温向烛的名字就来了精神,扒着前座的椅背,眼睛都亮起来:
“他给你发消息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他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连珠炮似的发问,姜启干脆直接把手机递到他手里让他自己看。
内容无非就是一些让他照顾着点儿林泊简,不能总吃减脂餐,偶尔也给孩子开开小灶之类的话。
其实没多少,加起来也就五六条消息,林泊简愣是捧着手机看了得有二十分钟。
指腹在屏幕上来回地划着,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标点符号逐个拆开分析。
“他怎么都不直接跟我说?”
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嘟囔,最后把手机还给姜启。
姜启和他同岁,比他大几个月,总爱蹭林泊简的零食吃。
他俩私下在一起的时候这人话特密,时不时还要拿自家艺人打趣,时常惹得林泊简用胳膊勒他的脖子,闹成一团。
“哎呦,你俩打的电话还少吗?视频、语音、手机,不都被你俩打了个遍嘛。”姜启被他那酸溜溜的语气逗笑,掰着手指跟他数。
温向烛在公司一边处理公事,一边等他回来,公司除了部分艺人和经纪人还在做一些必要的交接工作之外,其他人5点多的时候就已经下班了。
某种程度上来讲,誉和是一个很合格的公司,不怎么提倡加班,因为他们的少东家本人对工作就没什么太大的热情可言。
他从中午4点开始等,一直待在办公室,偶尔开窗透透气,望着窗外出神放空,其余时间都在看文件打电话约应酬。
秘书好像都不记得小老板有这么热爱工作的时候,中途进进出出好几次,最后忍不住跟小老板确认是不是温正则一会儿要来公司做一些视察工作。
“如果有必要,我跟公司的保洁人员说一下,让他们再——”
“没必要,下班时间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温向烛瞥他一眼,摆摆手叫他出去了。
看完面前的最后一份资料,他将笔帽盖上,双手交叠着伸了伸懒腰。
作为一个习惯了浑水摸鱼的人来说,今天的工作量的确有些超出了他以往的承受范围,因此困意来得很快。
办公室的空调一直都维持在25℃,温向烛曲起食指在手机背面敲击几下,一只胳膊抵着桌面,手掌握成拳状撑着脑袋,在安静的空间里昏昏欲睡。
他一向睡眠都比较浅,公司楼下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