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

    “有。”

    林泊简终于睁眼看他，内双的眼睛低垂着，将他的心思瞧了个明白：“我不觉得，我已经很收敛了。”

    他说完这句之后，很明朗地笑一下。

    办公室里的空间还算空旷，什么声音都没有。

    温向烛整个人都因为这个亲吻软下来，林泊简的气息几乎笼罩了他的周身。

    他只听得到两个人混杂在一起的、难辨你我的心跳声和细微的接吻声。

    很乱，又很重。

    他想说些什么，但那些语句都变得难以回忆，逐渐失去支撑身体站立的力气。

    手里的水杯拿不稳，很狼狈地掉在地上，杯子里的水洒落一地，杯体潦草地滚动几下就在不远处停下。

    那动静并不十分明显，林泊简丝毫不受影响。

    他没有中断或暂停的意思，一只手牵着他的腕骨，另一只手的呈着五指分开的姿态紧紧箍着他的腰，以一种不容挣脱但绝不会令他感到不舒服的力度向内收缩，时而上下抚摸滑动。

    温向烛早在水杯掉落的那一刻就环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像是攀附在他的身上。

    他轻轻一推，林泊简就坐到了那张办公椅上，中间隔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温向烛就感到自己的衣领被人拽住。

    一股拉扯感传来，接着他整个人都跨坐在林泊简的身上。

    “看看，手腕都被你扯红了，大明星也这么冒失吗？”

    他举起自己的手腕，露出那一圈红色的痕迹，半真半假地抱怨，眼睛却弯弯的，像是盛了一捧水。

    林泊简只是看着他，呼吸有些急促，甚至花费了两秒努力使自己的眼神更聚焦一些。

    他表达思念和爱恋的方式和话语总是直白而坦荡的：

    “我想你。”

    像是觉得这句话力度不够，他又强调一遍，仰视着他的眼神清透柔软：“好想你。”

    温向烛笑起来，一改往日的漠然，那样明亮动人：“好乖。”

    他主动凑过去，双手搭在林泊简的双肩上，只是虚虚地搭着。

    他从扯衣领的这个举动中体会到对方的迫切和莽撞，对于他这样需要不断确认林泊简对自己有依赖、有需求这件事的人，的确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林泊简想尽快熟悉他身上的气息，甚至想让他自己的全身都沾染上温向烛的气味。

    那种很淡很淡要非常仔细地闻才察觉得到的烟味儿，掺杂着一点用单薄的词汇无法准确形容的其他气味。

    林泊简这个人很有趣，他对一个人最为浓烈的占有欲并非是通过让那个人浑身都萦绕着自己的气息这种途径来实现的。

    相反，他更倾向于为自己找到归属感和盘踞领地，让自己身上打上他在乎的那个人的印记，这种隐秘却疯狂的做法，才是他喜欢的。

    因为别人对于温向烛并不熟悉，更无从得知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在这种所有人都不知道实情的前提下，他偏偏拥有了温向烛最私隐的气息，于是他在拥有温向烛的同时，也被温向烛拥有。

    这种双向占有的关系，是他用最温和公正的办法实现的最具掠夺性的亲密关系。

    于是他将自己的脑袋枕在温向烛的颈窝，很用力地蹭。

    鼻息间努力汲取那点熟悉的气息，像是某种拥有安抚能力的东西，使他逐渐平静下来。

    “你上次给我喷的那个香水，用完了。”

    “家里有，下次带给你。”

    “不用。”

    他动来动去寻找味源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嗅觉灵敏的小狗，“你离我近点儿，让我多抱抱，效果也是一样的。”

    温向烛低头看了眼两个人的距离和姿势，“这还不够近啊？”

    他理直气壮地说：“不够。”

    温向烛被逗笑了，“我又不是香水，不能留香的。”

    “嗯，你不是，但你比香水好闻多了。”

    他避开那些衣服的布料，闭着眼睛去寻温向烛颈侧的皮肤，呼吸有点重。

    “乖一点，等等就回家了。”

    温向烛摸一摸他的头发，如是说。

    抱着他的人声音很闷又很乖巧地答应下来，抱他抱得更紧一些。

    “嗯。”

    对于林泊简这种愈发明目张胆的归属感，甚至是带有很浓烈的领地意识的行为，温向烛已经不想再加以制止了。

    他只是亲近地抱住他的后颈和脑袋，对其加以纵容的安抚，包括语言和肢体。

    在喜欢上林泊简之后，他对这种和对方亲密接触的事一向都很热衷。

    他从这种不断靠近对方的行为中获取一些不算正常的养分，来供养自己，成全自己。

    所以最后，他失去了这种畸形的养分，但身体和心理已经习惯被这种养分浇灌，即使远离了所谓的“畸形”他也没能恢复所谓的“正常”，反而像是病得更重。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个人很像一个矛盾体。

    他似乎十分坦荡，一些或许在别人了看来羞于启齿或是走婉约风格的事上他从不遮掩避让。

    总能很磊落地说出许多话来，想念或眷恋，爱意或欲望，从来都缠绵。

    但某些方面，他却始终抱有讳疾忌医的闪躲和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

    刻意地回避着不去碰，仿佛只要他不去看，就可以真的视它们不存在，即使他知道这个想法愚蠢至极。

    所以林泊简会说，他有时候真的很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天真到即使别人不认同这套准则，他也不打算改变。

    他们坐同一辆车回家，温向烛戴着眼罩在副驾驶闭眼休息，充当司机的林泊简也戴着口罩和帽子，夜色很深，从远处看大约也不容易被认出来。

    誉和距离他们之前住的那栋别墅有段不小的距离，但私密性好，车驶进内部之后也就不需要那些遮挡了。

    他把口罩取下来，转头看到温向烛睡得正熟，于是没有立刻叫醒他。

    他对温向烛的想念类似于小狗走丢之后好几天才被找到的状态很像，一直围着主人打转。

    一般，小狗的嗅觉都很灵敏，它们通过对气味的识别来判断主人的所在和身份，这种熟悉的气味对于小狗来说或许意味着归属。

    但由于他极其依赖的这个人现在正处于一种不能被打扰的状态，于是林泊简只能耐心等待。

    大约十分钟之后，温向烛醒过来，摘下眼罩之后，他打着哈欠问：“到了？”

    “嗯，已经进来了。”

    他解开安全带，像是看到骨头的小狗，轻轻掰过温向烛的脸颊，手指抵着他的下颌亲上去。

    车里空间有限，他们施展不开，两个人的脸颊来回地蹭着。

    温向烛一边蹭，一边耍赖似地同他讲：“今天处理了好多工作，好累，但是不想走路。这可怎么办？”

    “没事，我抱你回去，很近的。”

    说完，他真的下了车，打开另一侧的车门，把人打横抱起来，不过是进门上楼这一段距离，温向烛靠在他怀里，真的困意渐浓。

    上了楼，他也没开灯，直接将人放在床上，正要起身去帮他取睡衣来换，转身的动作进行到一般，他的手腕被人牵住。

    “就这么睡吧，你刚回来，别麻烦了。”

    话音刚落，他把林泊简的手腕放到自己唇边的位置，自然地吻上去，正好是那颗痣所在的位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