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本尊已经到自己面前了,有多少疑问都不如直接问出口。“额……”时秋雨刚一开口就卡住了,她能直接问吗?就目前来说,荒无渡是最可能杀了她但是暂时又不会杀她的人,那这个长公主月无梅呢?如果真的有小说里写得这么厉害,那她会不会像传说中的女魔头一样,把自己抽筋扒皮,榨干利用价值后再给残忍杀掉?时秋雨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上司,那个身处更年期的老女人就像是高中时的教导主任,干瘪的脸皮上把化好的妆容衬得死气沉沉,跟自己的下属说话的时候总是把眼睛眯起来,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不知道她是在说话还是阴阳怪气。就这样两年的公事,真的是把时秋雨折腾的不行,甚至一度让她一听到办公室外“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音就感到心悸。还好同事们比较团结,会时时相互鼓励打气,时秋雨才没觉得那么难过。
时秋雨看着放下茶杯的月无梅,跟那个过更年期的上司不同。先不说姐弟俩都有的好皮囊,除此之外就是强大的气扬,比荒无渡更有之而无不及的不怒自威。不错,连时秋雨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美人如果是个男人,那荒无渡绝对没有资格坐上魔界至尊之位。昨天的家宴上或许是轻歌曼舞实在是掩盖了太多,但是现在除小环之外就是相对而坐的两人,月无梅的气扬的确够强。放下茶杯的月无梅环视了一通房间后,眼神落到了一直静默无语的林清河身上,在看出对面的人似乎在走神后,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头示意。时秋雨马上回神,熟门熟路的招呼起人来:“来来来,姐,接着喝,来,别客气,都是咱自己家。”
一旁的小环一个没注意就让林清河拿起茶壶,看着倒满水的茶杯又被推了过去,然后就是林清河堆得满脸的谄媚。小环的眼球在今天又得到了充足的运动。月无梅毕竟是见过了不少世面,她其实也不想来,不过既然自己弟弟犯了难,月无梅就算恨铁不成钢,也还是来了。见到林清河后,月无梅确定了几分不对劲,居然有人能在自己和弟弟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月无梅感受到了挑衅,继而被勾出了兴趣,会是谁这么不知死活呢?眼前的这个林清河到底是谁?
月无梅当然没有那么多顾忌,挥挥手让小环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林清河。这份随意既是仗着她月无梅长公主的身份,又是对面前林清河的百分百碾压,这个不算是说大话,就算是小环,想要在武力上碾压林清河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罢了。温暖的房间里,时秋雨突然在月无梅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月凉如水的冷意。
不过碾压归碾压,月无梅还是习惯的开口:“我有个东西给你看看。”说着,一串手铃丢到时秋雨面前的桌子上,清脆的铃声响了一下,很是悦耳。手铃古朴而厚重,时秋雨还没想明白这是她魔族大姑姐给的见面礼还是什么别的意思,因为,时秋雨仔细看了看那上面的铃铛,花纹怪异,有点像是饕餮纹但是感觉更加狞厉,结合魔族的背景,时秋雨很难不多想一下,这不会是什么下了蛊的东西吧?
时秋雨不敢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回应。月无梅倒是不介意的样子,淡淡地说着:“不用怕,你拿起来晃两下就行。”晃两下?时秋雨有点奇怪,眉头马上耸起,嘴里的话脱口而出:“这不会是拿来求子的吧?”“嗯……”喝茶的月无梅被噎了一下,用一副“你怕不是个智障吧?”的表情看了一下对面的人,然后言辞真切的说明:“求子是不可能的,你想多了。”“哦……”时秋雨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谨慎一下,毕竟月无梅给她的压迫感更强,而且同为女性,时秋雨觉得万一自己被碾压,实在没什么好退路。这个倒不是时秋雨对女性有什么偏见,只是觉得自己是彻头彻尾的技不如人,那她求情也没脸皮求。
“只能晃两下吗?”时秋雨小心翼翼地开口。月无梅突然觉得自己弟弟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种的,突然有点不耐烦:“晃就是了,哪里这么多话。”时秋雨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小鸡崽子,命不由己,算了,晃就晃吧。认命地拿起手铃,时秋雨乱七八糟晃了一会儿,然后又看看手铃,看看月无梅,问到:“可以了吧?你不会要我跳个舞给你看吧?”虽然在时秋雨的认知里,妖艳后妃基本上都是能歌善舞型的,但是自己还真不是那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更何况,从她对现在这具身体的了解来看,也未必是那能轻歌曼舞的料。
月无梅的表情倒是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垂眼轻轻吹开茶杯里的茶叶,又呷一口后,便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时秋雨脑子没跟上,只是奇怪地回答一句:“时秋雨。”说完了才有些后知后觉:“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月无梅没有说话,时秋雨突然有点兴奋,继续问到:“你,你信我?”听到这话月无梅倒是给了个冷笑:“信你?”时秋雨讪讪闭嘴,对于这种语气,最好的方式就是假装没听到,省得自己不痛快。
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时秋雨的嘴硬可不是一般的鸭子嘴能比上,就算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她也能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月无梅自诩虽然也见过一些死到临头还能无所畏惧的人,但是时秋雨的样子可不能用视死如归来形容,准确的来说,她和时秋雨之间还不至于一下子就到了生死战局的地步,那么,这样说来,时秋雨的态度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有点不要脸。对,就像是个假装自己清纯无辜的白莲花,明明就当了小三,还一副“哎呀,我是来加入你们,不是来拆散你们”的不要脸态度。想到这里,月无梅突然有了一种来抓小三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