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忙不迭地擦掉眼泪,笑骂道:“胡说什么,我只是一不小心被沙尘迷了眼睛罢了。臭小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顺走了一瓶五十年的桃花仙?”
钟小志闻言脸色一变,当即准备把头往回缩,然而张肃手指一点,咕咚一下,钟小志就从小洞中跌了出来,扑在地上吃了一嘴沙土。
爬起身来正要嗷嗷,张肃一指扫掉他身上的尘土,埋怨道:“你既然能出来,怎不早些逃离,幽鬼猖獗,还待在此地等死吗?臭小子,平日不是鬼精灵的吗,如何今日这般迟笨,哼!”
钟小志哼道:“哼哼,不是您老人家将我送来这里的吗?再说了,幽鬼又不搭理我,怕它作甚?”
张肃反驳道:“我何曾要送你来这里,那是大长老决定的事儿。你老实说,封印被毁,幽鬼逃散,是不是你闯的祸?”
钟小志眼珠子骨碌一转,闯祸?没有啊,他不过是睡了一个小仙女,啊,不对,他是被睡的,除此之外啥也没干。
不过他答应了邬金灵绝不透露此事,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
那么,就只剩下偷看老祖春宫图了,看两眼能把封印看破了?扯淡吧!
“大师伯,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吗?里面乌漆麻黑的啥也没有,我能闯什么祸呀!?”钟小志矢口否认。
张肃撇撇嘴,说道:“哼,我信你个鬼!”这句话也是跟钟小志学的,十分符合镇鬼世家的风范。
转念一想,张肃敏锐捕捉到钟小志话中的信息,遂问道:“你适才说幽鬼都不搭理你?这是何意?”
钟小志随口回道:“就是这个意思嘛,那些幽鬼一会出,一会进,就好像看不见我一样,完全不理我。”
张肃听完沉思片刻,这才说道:“这件事你切勿对旁人说起,免生事端。”
“哦。”钟小志乖巧地回应。
张肃瞥了他一眼,叹道:“唉,走吧,先离开这里,我去与大长老说道说道,免除魂壁映照。你个臭小子,平白无故搞出个傩图显圣,如今又偏巧赶上魂壁封印损毁,幽鬼肆虐。你说你是出门踩狗屎了不成,走哪儿哪儿出事,真是邪门?”
钟小志一脸无辜的回道:“大师伯,真不怪我,我啥事都没干。”
嘴上说的委屈,但钟小志心里乐开了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脑海里已经在想着出去之后立刻就去寻找邬金灵,禁地之中的一番滋味,回想起来总是让人意犹未尽,再去找神仙姐姐体味一下。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邬金灵被囚禁封灵塔受罚了,也知道了此次事件的真实原因是震魂鼓的骨槌断了。
只是洞外发生的事情他根本不知情,想帮她也是有心无力。
而且,万一真是邬金灵敲断的骨槌,目的就是为了进来找自己耍枪弄炮呢?
“哎,想不到只是在洞口匆匆一面,姐姐便如此多情,我这该死的魅力,真是愁煞人也!”钟小志心中暗道。
“小志!”
正当钟小志自命不凡之时,张肃找到了他。
“大师伯。”钟小志回应道。
张肃说道:“你且返回脊阳山,宗主已经下令诛邪院捉拿逃散的幽鬼。此事万分紧急,宗门的奖励自是丰厚,正是你立功的好机会。”
钟小志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奖励不用说,立了功就更有机会参详《炼鬼经》,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是,我这就赶回去。”
张肃又叮嘱道:“多加小心,幽鬼不同寻常鬼祟,切莫鲁莽行事。”
钟小志纳头称是,遂与张肃道别而去。
唉,与金灵姐姐再续前缘之事,只能等她从封灵塔中出来再说了。
……
钟氏宗门重地,地圣堂。
此处是比钟氏宗庙、禁地更加森严之地,除了钟氏宗主,任何人不得进入。
殿堂之中,一尊钟馗怒目金刚雕像立于神台之上,神态威严肃穆,面容栩栩如生。
钟瀚点燃一支竖香插进雕像前的香炉之中,然后跪俯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不肖子孙,钟氏第十一代宗主,钟瀚请求拜谒老祖。”
说完之后,钟瀚老老实实地趴着,一动也不敢动。
片刻后,老祖雕像的眼珠子转动几下,一个声音随即响起,但感觉却像是从雕像肚子里发出来的。
“小屁孩,空着手你也好意思来?”
钟瀚冷汗直冒,哆嗦嗦地回道:“老祖见谅,事态紧急,晚辈先行禀报,请得老祖恩准,晚辈再,再行孝敬。”
“那你起码先送两个侍女来换换吧,上次带来的那个曲初雪,你知道她最喜欢说什么吗?”雕像肚子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
钟瀚诚惶诚恐地回道:“晚辈不知。”
“她最喜欢说‘还要’!我是让她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不是让她来掏空我的元阳,唉,造孽哟。”这一次声音有些激动,甚至带着些许哭腔。
钟瀚闻言瑟瑟发抖,这个曲初雪他当然知道,因为这名千娇百媚的筑基中期女修就是他精挑细选的,还专门针对老祖的喜好进行了特训,没想到训练过头了……
“唉,罢了,你先下来吧,咱们祖孙俩好好唠唠。”
“晚辈遵命。”钟瀚谨小慎微地回答。
然后,在他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道小门。
钟瀚轻轻推开,伸出左脚迈入,接着眼前一花,再看清时,就已经站在一个灯火通明,但却鬼气森森的大殿之中。
只见前方公案桌后,钟馗老祖端坐其上,手上还装模作样地拿了一卷竹简看着。
钟瀚赶紧趋前几步,伏地叩拜,“不肖子孙,钟瀚拜见老祖。”
“起来吧。”老祖放下手中竹简问道:“说吧,又闯了什么祸?”
钟瀚起身擦擦额头薄汗,唯唯诺诺地说道:“老祖明察秋毫,呃……这个……呃……这次……”
老祖不耐烦地催促:“哎呀,你能不能说话痛快点,投胎的都回来了,你还在这半天挤不出一个屁来,急死个人呐!”
钟瀚赶紧说道:“是是是,老祖请息怒,这次,这次的确遇到一点麻烦,震魂鼓,骨槌,断……断了。”
“什么!骨槌断了!?”钟馗老祖一下站起身来,怒目圆睁,身上的威压一下释放出来,整个大殿中的鬼气为之一震。
接着银光一闪,衍阴尺出现在他的右手之中。
钟瀚见状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嗦着求饶:“老祖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