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你尽力克服，我用力表现。”

    这话说的真好，她克服心理障碍，他尽力表现，化解她心底的不安。

    “我把你送回百安里？晚上有事，推不掉，就不陪你吃饭了。”

    “别了，回我租的房子那吧，车有时间再回去开。”

    “明天我把车给你送回去，今晚回去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钟嘉一对着唐玚，笑了笑。

    冻在心底的冰封，融化了一些。

    视频，音频。

    钟嘉一把手机连上蓝牙，在房间循环播放了好几遍。

    这个时候，就感谢何欢送给她的这套价值不菲的音响了。这音质，就像下午在现扬亲身听到的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如果只想说的那么简单。

    钟嘉一沉醉在复仇的快感里，这才是开胃小菜，就足以让她心情愉悦。

    接下来，接下来，就要开始正餐。

    钟嘉一的公司很人性化，比国家法定假期提前几天。

    这样方便外地的同事，避开春节回家的高峰期。

    注会的培训班也放假了，钟嘉一这就闲下来。

    只是放假前，财务主管突然让她整理了一下前老板那家公司近三年的开票明细还有汇总的金额。

    当然还有应收账款的结算。

    前老板公司的账期还是很短的，回款也很及时。

    看来是良性运营，公司稳定，收益不算太高，好在每年都很稳定。

    几乎是钟嘉一刚开始服刑，前老板就找到这家公司合作。

    下级经销商需要贷款，数额不小，就得需要上游企业背书。前老板他，绕不开钟嘉一的。

    这是钟嘉一放假前的最后一项工作，电子版的数据和纸质报表同时递交上去。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外公生了一扬小病，在医院住了几天。

    钟嘉一也不在外面住，放假后早早地搬回到百安里。

    白和豫来过一次，送来年礼。是亲戚送来的，钟嘉一喜欢吃的一种鱼。

    又陪着外公下了一天棋，拍马屁的功夫一流，哄着老头开心一整日。

    吃过晚饭，钟嘉一送白和豫出去。

    “最近欢姐怎么这么安静啊，知道我放假了，也没组局？”

    白和豫点了一支烟，钟嘉一在家里住，收敛不少，不敢太放肆。

    “你自个抽吧，回去外公要骂人的。”

    “你不说我都没意识到，欢姐不会出事了吧？”

    冬夜清冷干燥，那烟卷的猩红成了这夜里唯一的暖意。

    “算了，给我一根儿吧，骂就骂了。”钟嘉一实在不想再忍。

    白和豫手捂着火机，给她点了烟。

    原本在按号码的钟嘉一看着那打火机，“靠，白和豫，你他妈又顺我打火机。”

    白和豫悻悻地笑着，赶紧把火机放回口袋里。

    钟嘉一只骂了一句，电话接通后，也没顾得上再多骂几句。

    “秦大哥？忙着呢？”

    钟嘉一笑意盈盈，指尖夹着烟，手指头敲落一些烟灰。

    “让何欢接电话。”

    这话一说，白和豫感觉周边像是发生十级地震。

    这是什么惊天新闻？太过可怕。

    这是什么惊人直觉？更他妈可怕。

    钟嘉一不是人，是魔鬼吧。

    “秦大哥，你俩别装了。男女那点事，都是成年人，都懂。让她接电话，否则，我明天直接杀过去。”

    白和豫在一旁瑟瑟发抖，显然，他穿的很厚，不是冻的。

    钟嘉一邪魅地像女巫，她笑着的眼神，让人觉得更加可怕。

    “哟，我欢姐现在学会失联了？原来恨不得我休假就约出去吃喝，现在这是怎么了？关上门，开始绣花啦？”

    白和豫听不到听筒那边在说什么，催着让钟嘉一开了免提。

    “没有，得了肺炎，才刚出院。”何欢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些不正常。

    “肺炎啊？怎么看秦大哥的朋友圈，他也是肺炎住院了呢？”

    白和豫也明白了，合着俩人早勾搭上了。

    “谁传染谁的呢？是亲亲之后传染的呢，还是更加亲密的关系后传染上的啊？”

    这话是白和豫问的，钟嘉一在这边乐的跳了跳脚。

    “欢姐，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初雪那晚第一次见面，就睡了吧？秦大哥把烂醉如泥的你，送回了家，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后面的事。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俩是谁扑的谁。”

    白和豫赶紧附和一声，“欢姐，我也好奇，你跟秦大哥，谁扑谁？”

    没等到回答，何欢那边挂断了。

    这边钟嘉一和白和豫像傻子一样，在路口吹着风，笑弯了腰。

    “明天去秦大哥家，不打招呼直接去。明天下午，他俩一准离开，回邻市。”

    白和豫应了声，开车走了。

    钟嘉一在路口又站了会儿，吹散衣服上的烟味，才慢吞吞地回家去。

    秦大哥和何欢，绝配。

    她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原本想发语音，后来改成打字。

    《何欢，秦大哥是江湖人，道上混的，可他感情很简单。你们要是决心在一起，把你身后的人和你身后的事，清理干净。》

    何欢背后到底是谁，钟嘉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能让何欢甘愿背锅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势力。

    何欢的花销可不小，又没有工作。

    名下有一家餐厅，一个月就去一次，收钱对账。

    几步路，钟嘉一还没到3号院门口，何欢的电话就打过来。

    钟嘉一后退几步，站在路边岩石上，斜靠着路灯。

    想抽烟，口袋空空，只好作罢。

    “嘉嘉，我不该瞒着你。”

    钟嘉一假装生气，一直没有说话。

    “嘉嘉，我对秦力，是真的。而且我跟身后的人，断了。”

    钟嘉一依然沉默。

    “他给我一笔钱，数额不少，算是这几年的补偿。那家餐厅，也划到我名下。就这样，此后再无纠葛。”

    就这一会子功夫，钟嘉一想到了1号院的唐闵小姑。

    看了眼1号院紧闭着的门，视线久久停留在那。

    如果当年，唐闵小姑的导师，也能这般对她做出补偿，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之后的这二十年的悲剧。

    他们这些旁观者，认为的一扬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