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一向对淑嘉长公主唯命是从的汪浩迟疑着不肯动。这太医一到,不就等于将万媛怀孕四个月的事告知众人吗?到那个时候岂不是完蛋了?
淑嘉长公主见汪浩不动,怒道:“本宫叫你马上去请太医!”
“啊?公主,这……”汪浩迟疑道:“今日乃是小姐出嫁的黄道吉日,这请太医恐怕不吉利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没见媛儿受伤了吗?”淑嘉长公主怒吼道。
汪浩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明明如今是冬天,冷风透骨,可他却浑身冒汗。他结结巴巴道:“应该也不严重吧?还是先拜堂吧!不能误了吉时啊。”
“哼。”齐恒冷声道:“表妹都流了这么多血,还能叫不严重吗?来人,立即进宫请太医来,快去。”
沈鱼看向骑马进宫请太医的靖王府护卫,花萼脸庞浮上一个狡黠笑意。她早就跟两个狗腿子太医学生通过气了,今日前来给万媛诊脉的,是她的两个学生,也是一对兄弟,一个孙麻黄,一个叫孙陈皮。
被扶着坐起来的万媛感觉小腹坠痛,有什么正在离开她的身体,再加上她身上流出的血涌动,她看向血泊之中的自己,隐隐约约明白孩子离开她了。她流产了。她咬紧牙,艰难地用颤抖的声音道:“娘,我、我没事,我只是……摔伤了腿而已,不严重的,别误了吉时啊。”
汪浩急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可万万不能误了吉时啊。”
沈家的下人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婚礼,正茫然呢,就见两个太医被护卫拉着急匆匆跑来,急忙喊道:“太医来了。”
汪浩和万媛心都凉了,惊讶看向跑来的两个太医,满心古怪。齐恒才刚刚叫人去请太医啊,怎么这么快太医就到了?
殊不知这两个太医是早就等在沈家旁边了,就等着前来给万媛诊治呢。而因为这两个太医是老熟人,在扬许多人家都请两人入府诊脉过,因此见到两人时也根本就没有怀疑。
孙麻黄和孙陈皮两人站在万媛身旁,惊讶道:“怎么这么多血?”一边说,两人伸手就要给万媛诊脉。
可万媛知道她是流产,怎么敢让太医诊脉?拼着残存的力气将双臂死死按住肚子,艰难道:“我没事,只是、摔伤了而已,没事,我、我不需要诊脉,你们给我滚!”
淑嘉长公主气道:“媛儿,都什么时候了,不许再任由性子来,你都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伤得不重?”
“我、我真的没事,母亲,我……”万媛声音虚弱拒绝,但齐恒却不给万媛继续纠缠的机会,冲沈家的丫鬟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去帮忙让太医给表妹诊脉。”他看向冲万媛走去的四个丫鬟,又冲护卫使了个眼色,看向汪浩道:“你这个狗奴才,竟然阻拦太医救治表妹,找死吗?”说着话,护卫已经将汪浩按住,不让汪浩阻拦太医。
“不能诊脉啊!”汪浩被护卫按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着急地大喊。
几百名宾客和丫鬟家丁都用古怪的目光看向汪浩。怎么感觉这人在拼命阻止太医救万媛啊?
宁死也不肯诊脉的万媛根本挣扎不过四个丫鬟,最终,双臂还是被抓出来递到太医面前。孙麻黄和孙陈皮各自将手按在万媛脉象上诊脉,随之,兄弟两人对看一眼,异口同声惊讶地大喊道:“万小姐!你流产了!这孩子保不住的,如今你又大出血,当务之急是保住你的命!否则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