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的话，水和肥料。
“远志，明石，你们……”
吃着饭呢，大fen这个词，有点破坏气氛。
远志抬头，目光清澈，“师姐，我每晚吸食灵气就行。”
明石在旁边狂点头。
师姐有点不对劲——平时弱得和柳树枝子一样，三天两头卧床，哪有功夫管师兄弟们的吃喝拉撒。
今天竟然清醒了这么长时间。
南音放下碗，“明天我们下山赚钱买好吃的，以后该吃吃，别委屈自己。”
“好！”
明石放下碗，跃跃欲试。
老万不让师兄弟们下山，他天天在山上转圈，早就想去人间看看。
远志默默点头，收拾碗筷去厨房忙活。
师姐要下山，给她炸点丸子带着吧。
万一赚不到钱，也别饿着肚子。
……
南音的房间是老万门最豪华的石屋。
不漏风不漏雨，有窗还有门。
墙上伸出小石台，一颗夜明珠熠熠生辉，照亮夜色。
南音稀罕了一下夜明珠，躺在硬石床上思考下一步。
现在这具身体，很可能是玄青门南音缺失的那缕魂魄。
因为两个人的记忆深处，有同一处秘境画面——
奔涌不绝的兽潮中，南音脸上决绝，举剑凌空。
此刻，游离的魂魄与本体聚合，像浪花回到海里，找到归属。
多谢张婉儿这一杵子，因祸得福，再不用受魂魄不全的困扰了。
以修仙大派玄青门南音的知识储备，在这小小的留水镇，妥妥的降维打击。
先赚点小钱钱养活自己；
再修炼修炼活上几百年；
还要锻炼身体。
原身太弱，走几步路就喘。
那就……每天一百个开合跳，一百个波比跳，再跑5公里吧！
今天就算了，先睡觉。
……
与此同时，玄青门上，张婉儿秀眉微蹙，对着毫不理会她的灵剑清欢沉思。
这两天，她几次试图契约清欢，都以失败告终。
在抹除先主契约印记这一步，就遇到了阻碍。
她的修为不如南音，如果南音尚在，则无法抹除印记。
如今印记坚固，很不寻常。
莫非，南音没死？
张婉儿回忆南音死前景象，确认南音身体坠落时，已经没了生机。
虽然尸身被魔族少主抢走，散魂杵也一并被带走……
难道，被散魂杵打散的魂魄，有办法恢复？
张婉儿指尖作响，心里很慌。
她不在意南音死得有多惨，只怕万一南音活着，说出是她动的手。
丹堂张家在修仙界名声斐然，如果让人知道张家藏着魔族的法器至宝，还对仙门弟子下手，于名声有碍。
即使南音是个不受重视的凡人修仙者。
张婉儿召来信鸟，让它带信给父亲。
“查探南音去向。”
***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远志就去山上采野菜。
还集了半竹筒露水，留着给师姐喝。
回来时，看见王婶在院门外张望。
王婶住在山下留水镇，以前受过老万的恩惠，知道这一门老小日子过得苦，时不时上山送点东西。
听见远志的脚步声，王婶转过身细细打量一番，见他身上没有伤，舒了口气。
老头子半夜回来，说赌坊打手上了山，老万门有个细高个儿被卸了胳膊和腿。
她眼皮跳了一晚，想着老万门只有远志瘦了吧唧的，担心受伤的是他。
这孩子老实勤快又有礼貌，千万别出事。
“远志，昨天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啊，就是没菜了。”
远志自然地接过王婶手里的菜篮子，连带自己的半篮子野菜，一起带到厨房。
王婶在院子里站着，等远志把篮子给她送过来。
手上闲不住，左看看右看看，拎起扫把扫院子。
南音听见院里有动静，出门看几眼，认出王婶。
王婶正面看气色不错，但转头间有灾气萦绕。
“婶啊，家里人最近都好？”
“好好好，都挺好。”王婶见南音打招呼，连声回应。
她平时看这姑娘总是半低着头，没什么精神。
南音点头：“快回家看看吧。”
啊？
王婶看南音一脸正经，不像说胡话。
老万以前说过一样的话，让她发现家里老头子的龌龊事，来来回回好一顿闹，鸡犬不宁。
这才消停没多久，那老头子又耍幺蛾子？
没听说南音会看相啊……
哎，人家是老万的大徒弟，听人劝，吃饱饭，回家看看总没错。
没等远志把篮子送进来，王婶几步进厨房，捡起篮子就往家走。
南音送走王婶，满院子找东西。
“师姐，找什么？”远志走过来帮忙。
南音看他一眼，惊叹这么快就长出新胳膊了。
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远志，咱们这么穷吗？”
老万门比她知道的还要穷，连块能用的布都没有。
她想做个招牌，出门摆摊用。
远志不知道穷富有什么区别，挠挠头：“咱们穷吗？”
南音站起身，决定直接下山开工：“小天呢？喊他跟我一起出门。”
她需要帮手镇扬子。
“一早去找小狼了。”
“小狼？”
“前阵子小天在山上抓兔子，看见几只快饿死的小狼，却没找着狼群，就每天给他们送吃的。”
“明石呢？”
“昨晚回家了。”
“回家？”
“对，他说想家了，回自己长大的地方寻根。”
“他家在哪儿？”南音好奇。
明志指向山顶：“那里。”
“……”
“还回来吗？”
“回啊，到饭点就回来。”
这一门子人，日子都过得挺充实。
南音瞧着细胳膊细腿的远志。
只好让他跟自己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