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小厮过来，问他们要不要下注。
灵均反过头问燕亭栖：“你猜这两个队，哪个会赢？”
燕亭栖对于蹴鞠没什么了解，纯粹看个热闹：“我猜不出来。”
灵均便随手扔给小厮一颗粉色的宝石：“就压红队。”
蹴鞠比赛结束，灵均拿回了自己的那颗宝石，还额外多了一袋子银子。
从人群中挤出来，燕亭栖整理了一番：“你怎么知道红队会赢？”
灵均正含着笑看他：“我不知道啊，只是瞧着这个队伍比较顺眼。”
燕亭栖回想另一个队是穿着黑色衣服，忘了这人喜好了。
“道尊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山上瞧着这里十分热闹，忍不住过来瞧上一瞧，我先前见到你和詹天镜的那个徒弟，他人呢。”
“耿玉苔师兄有事先回丹阳观了。”
“嗯，那我们也回去吧。”
燕亭栖自然想和他一起，不过庄以还在城内：“......我还有一位同伴在城中，我们约好了一起回去。”不知道尊愿不愿意等。
显然这世上还有没有能灵均道尊等的人，见他不走，便自己飞身离开了。
夜里，燕亭栖在床上打坐，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眼睛。
手腕一招欲雪剑便被吸到手中，随即整个人消失不见，下一秒出现在屋后一棵高大的云杉树上。
燕亭栖遥遥望向对面的树冠，那里也站着一个人，锦衣华服，大晚上丝毫不遮掩。
来人正是灵均，他一见燕亭栖出现，手中玉扇刷地打开，像一道月刃飞旋着朝燕亭栖破空而去，燕亭栖抬剑格挡被巨力击退十几步。
玉扇一击不中，在空中回旋，反身再次袭击，燕亭栖不敢再拖大，立刻拔出欲雪剑相对。
欲雪剑一出鞘，四周的树叶上的露水都凝成了冰霜。
燕亭栖不留余力，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空中只有他的残影。
随着他速度的提升，玉扇攻击速度也在加快。
两人身形化作了残影，好似一把剑与一把扇子在打斗，空中传来兵刃相击的声音，一瞬间双方过了十几招。
空中猛然爆发出一阵轰鸣之声，欲雪剑光芒大放，剑芒凝结成了有形，在剑上游走，不远的地方玉扇被剑芒团团困住。
燕亭栖身形一转，举剑化为一道流星，撞向灵均。
灵均终于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没有后退避让，掌心凝聚一团浓郁到几乎黑色的血光，随后一把握住那夺目的剑光，剑光不止，但是只是向前进了几步，便停下了。
燕亭栖收回剑，法力使用过度，脚步踉跄了一下，脸颊因为打斗时气血翻涌，还有些微微泛红，灵均下意识伸手扶住他。
燕亭栖缓了一下，很快就站稳了：“多谢灵均道尊赐教。”
灵均顺势撒手，召回玉扇：“六年不见，看来你给我带来的惊喜不小。”
燕亭栖：“道尊大晚上前来，就是来试探我的功力？”
灵均：“闲着无聊，没事找事罢了。”
“......”
燕亭栖：“道尊若是不嫌弃，进来坐吧。”
丹阳观财大气粗，即便是客房也是应有尽有，燕亭栖净手后取了茶叶茶具泡茶。
他姿态飘逸潇洒，举手投足，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沏好茶，先给对面倒了一杯，灵均浅尝立刻一口：“不错。”
燕亭栖一笑，起身将欲雪剑擦拭一遍收好。
灵均瞥了一眼：“怎么还用这把剑。”
当初燕亭栖年纪不大，突逢家中大变，整日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碰巧自己路过一家铁匠铺，就买了这把剑送他。
买的随意，自然不是什么好剑，甚至连剑鞘都没有，哪里像现在这般精致。
对了，当时将这把剑送给他的时候，他问自己这把剑叫什么名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两人相对而立，仿佛时光流转，再次回到当年。
彼时正是夜晚，忽飞飘雪，他正喝着一壶对方温的刚刚好的美酒。
火炉对面的少年，大病初愈，脸色比雪色还要白，眉眼之间的英气也被身体上的病弱掩盖不少。
声音倒是很好听，似玉珠落盘，清脆可闻。
“这把剑，有名字吗？”
灵均轻轻摇晃着酒壶，看着窗外突然而至的鹅毛大雪，想了想说。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就叫，欲雪剑吧。”
视线转回到现在。
燕亭栖还在仔细的擦拭着剑，当年平平无奇的少年，如同明珠蒙尘，到如今才被擦去笼罩的一层灰尘，熠熠生辉。
灵均摇了摇扇子，他今晚过来就是想试一试当初那个一点法术不会的少年，这些年有没有学到什么。
经过方才的交手，倒是确实让他有点出乎意外。
“我在这里也是闲着无事，倒是有空可以提点提点你，你明日一早来寻我。”
说完见对方半天没应声，抬眼看了过去，就见燕亭栖蹙着眉头，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灵均气极反笑：“哪个不是求着本尊提点几句，你不赶紧答应，竟然还犹豫！”
燕亭栖瞧着他好像要生气，忙道：“我怕道尊随口的玩笑话，那我去哪里找你？”
灵均略微思索道：“就去峰顶吧，那里没人打搅。”
“好。”
......
翌日，旭日初升，燕亭栖就来到峰顶，灵均竟比他还要早。
燕亭栖瞧着对方脚下那不足一丈长的地方，迟疑道：“为什么选择在这里？”
灵均负手而立，俯瞰层层云海：“修行者乃是逆天而行，你资质不错，也肯用功，就是缺乏了心境，所以你师傅才让你下山历练。”
燕亭栖狐疑道：“在这里能练心境？”
“不能。”
“......”燕亭栖差点转身想走。
“昨夜我和你交手便发觉，你自己明明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剑法却凌厉逼人。”
燕亭栖不解道：“书中说，剑之所向，一往无前，难道不对？”
“说不上不好，但你的法力明显支撑不住你如此的消耗。”
昨夜燕亭栖与对方打了一架，最后一招声势浩大，成功逼退了对方，但自己也力竭的差点摔倒，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没错。
灵均示意他看向四周：“此峰名为攀云峰，这里灵气充沛又罡风肆虐，你在此处练剑，法力消耗会比平时更快，但吸收的灵气的速度也会比平时更快，此消彼长，勤加练习后，你对全身法力的运用会更加得心应手，还能拓宽你全身经脉，充盈丹田。”
燕亭栖因为对方救过自己的缘故，一直心存感激，此时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灵钧瞥了他一眼：“谢就免了，就当是你昨日那坛子酒的谢礼罢。好了，闲话少说，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我们再打一扬，这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好叫你知道不足之处。”
一人使剑，一人执扇，一时间峰顶之上飞沙走石，云奔潮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