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阳观受胥国封赏,每隔五年会派遣使者前来祈福,二十年前便是玉玲珑的父亲——安郡王前来祈福。
玉玲珑小小年纪,便熟读经书,被詹天镜看中,收入门下。
耿玉苔被突然叫回来,正是因为收到一封小师妹发回来的传信。
一月前她回家探亲,算起来本该这时已经回到亭阳观了,却在这时收到她的信件。
信中说她返程途中遇到子桑长老,子桑长老在查一桩案子缺乏人手她便留下帮忙,谁知后面子桑长老突然消失了,她遍寻不得,没法子,只能修书一封回来求救。
耿玉苔飞快将信件看完,说道:“师尊,我这就下山!”
詹天镜:“子桑长老虽然不善斗法,但也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此事不简单,你一个人恐怕不行。”
耿玉苔迟疑道:“那师傅的意思是。”
“灵均道尊来此正是为了寻找子桑长老,我之前已经派人去找了,没想到竟然被玲珑遇到了,既然有了消息便告诉灵均道尊,若是他肯出手,自然没问题。”
耿玉苔奇怪道:“道尊找子桑长老做什么?”
“大概是有什么事托子桑长老卜算吧。”
“子桑长老的卜算能力竟然比道尊还厉害?”耿玉苔有些不信。
“放在以前自然比不过,现在嘛......”詹天镜摇摇头,却是顾及着什么不肯再说了,“好了,你就不要多问了,若是道尊同意,你与他同行机灵着些,他若是肯提点你,对你修行有好处。”
耿玉苔乖乖俯首称是。
詹天镜慈爱的看着他,说道:“在几个师兄师妹中,你的天资不算最高,但却是最机敏聪慧的,因此我将你带在身边,协助我打理观中事物。你师兄师妹醉心修炼,等我仙逝,便由你来做这个观主,你不要辜负了为师对你的期待。”
耿玉苔心头大震,他十岁从家中逃了出来,一路乞讨险些被人打死,是师傅救下他,收为弟子,他们虽是师徒却情同父子,此事听到这番话心里难免接受不了:“师傅千秋鼎盛,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詹天镜道:“为师已经一百六十岁了,相比常人已经是长寿,但大道不成终究是凡人,有生老病死,都是常态。”
见耿玉苔闭口不言,詹天镜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为师只是提前与你说,让你有个准备,我明日询问灵均道尊,你收拾好行李,到时候一同下山去吧。”
......
说是不手下留情却还是留了不少情,如今的燕亭栖断不是灵均的对手,在修炼上个几十年倒是有可能。
等到詹天镜来时,灵均已经给燕亭栖喂了几十招。
发觉有人过来,灵均率先停了手:“今日就练到这里吧。”
这地方本就没有多大,站着他们两个已经是局促,詹天镜瞧着没地方落脚,便停在一根胳膊粗的树干上。
詹天镜夸赞:“师侄这套剑法心手相应,游刃有余,假以时日必当青出于蓝啊。”
燕亭栖愧不敢当:“真人过誉了。”
灵均:“你找我何事?”
詹天镜:“前辈向我打听子桑长老的下落,如今有些眉目了。”
知道两人有事相谈,燕亭栖便请辞了。
回到观中,顺便去看了一眼庄以他们。
游乾刚刚泡上药浴,如今已经是第三回了,身躯增大了不少,如今是泡在浴桶里。
瞧见他来了,庄以苦笑:“在这么变大下去,我都抬不动他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
燕亭栖安慰道:“大夫不是说泡个四五回就成,或许这一次就醒过来了。”
庄以:“希望如此吧。对了,观中有一位赵道长,问我愿不愿意拜他为师,我说我不好出家,只能做个俗家子弟,他也同意了,我如今也算半个亭阳观弟子了。”
“这是好事,你好好学,以后再遇到吴铭子这样的,也有了自保的手段。”他昨日才和耿师兄提起此事,没想到耿师兄的速度这么快。
两人闲话了几句,见游乾状态还不错,燕亭栖放下心,回到自己的住处。
正巧耿玉苔过来找他,燕亭栖便向他道谢。
耿玉苔先是愣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他昨天急急忙忙赶回来,先是担心师妹,后面又被师傅的事情扯住心神,哪里还记得这件事情。
“师弟不用谢我,此事我可没帮上忙,赵师叔向来惜才,座下弟子不少,可能是瞧你那朋友资质不错,不忍辜负了。”
“那师兄前来是为了何事?”燕亭栖原以为对方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此时倒是有些疑惑了。
耿玉苔:“哦,我是来和师弟说一声,我今日便要下山了,之后师弟若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三位师兄。”
耿玉苔的三位师兄每日都会带领弟子习课,燕亭栖去了几次,也与他们混了个脸熟。
燕亭栖想到了詹真人突然找灵均:“师兄独自一人下山吗?可是发什么事。”
耿玉苔叹了一口气:“师妹传信说子桑长老下落不明,师傅让我和灵均道尊一同下山,希望没出什么大事。”
燕亭栖:“师兄与道尊一起,想来很快就能找到子桑长老了。”
耿玉苔:“借你吉言,上次没有尽兴,等我回来再带你在羽城好好逛一逛。”
燕亭栖:“好。”
说完这些,耿玉苔还要做下山的准备,就没有多留,很快就告辞了。
燕亭栖看着天色,轻叹了一声,匆匆一面,又要匆匆一别了。
......
山中无岁月,一眨眼来到亭阳观已经一月有余了。
在那日之后果然没有再见到灵均和耿玉苔的身影,倒是詹真人与他见了几面,时常帮他答疑解惑。
这日,燕亭栖从峰顶练剑回来,去食堂取了三人的吃食,按照往常一样先去瞧庄以他们。
刚到小院就听到庄以在和某人说话,语气中有藏不住的高兴。
这是游兄醒了?燕亭栖踏入房内,果然见到游乾正从床上坐起。
自游乾的原身越长越大,庄以不能再揣进怀里,好在屋内位置够大,将游乾安置在床上,他自己则在榻上睡。
庄以正准备出门去请钟道长,燕亭栖拦住他,自己去请了。
很快就他带着钟道长回来了。
钟道长:“手伸出来,老夫为你切一切脉。”
游乾伸出手腕,钟道长双指一搭,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才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白色的胡须:“嗯,不错,余毒都清干净了,药可以停了,后续只要好好修养,就没什么大问题。”
三人不禁喜形于色。
燕亭栖:“恭喜游兄。”
游乾:“多谢道长,也辛苦雁道长和贤弟了。”
庄以笑吟吟看着游乾,摇了摇头。
钟道长仔细询问了这段时间,游乾的一些症状和反应,走之前还交代庄以做好病理记录,之后游乾若有什么不适,第一时间找他,便走了。
游乾不解道:“钟道长要你写这个做什么?”
庄以:“道长说他还没有治疗过你这样的病人,还是中了这样的奇毒,要我做好笔记,以后好记录成册,为后人参考。”
燕亭栖心中感慨,医术和修行一样都要积少成多啊,钟道长医术精湛,清风高节,也难怪亭阳观人人信服。
游乾本也是随口一问:“那贤弟你好好写吧,我现在饿的不行,有没有吃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