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头栽在床上。
“你你你……”君羡看着她的动作,惊得连‘你’了三次都说不出话,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刚才不是说咱俩是兄弟的吗?”
“兄弟也要睡觉啊。”江景澜抓过被子往身上一盖,“以后,我睡床,殿下睡榻。”
说着,拿了个枕头扔给君羡。
‘凭什么’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江景澜一句话就堵死了他。
“殿下清风高洁霁月光风果行育德,对待兄弟定然是谦让有礼仁义有加的。况且,看在我这么省心又尽心尽力为殿下的份上,殿下一定不会让我睡榻上的对不对?”
“那榻又冷又硬,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子,身子骨受不了……”
君羡虽然不想睡地板,可是听江景澜这么一说,也不好和争辩些什么。
睡榻就睡榻吧,谁叫她有理呢。
更何况,他是男子。
君羡看了看锦被中江景澜的小身板。
于是,便抱起一床被子。
“夜里凉,殿下多拿床被子比较妥。”江景澜从床里头扯了一床被子,示意他拿着。
“大可不必,孤身强体壮。”君羡拒绝了她的好意,抱着被子径直走到外间的榻上睡了下来。
【洞房花烛夜,花好月圆时……欸,宿主一个人,需不需要闪闪惹人爱的小小可爱陪你聊个免费的天?】9528的声音响起。
【付费的话可以考虑。】江景澜道。
【这……怎么好意思让宿主破费呢?】9528犹如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夹子音都出来了。
【是你付费给我。】江景澜纠正它。
【咳咳,夜深了……宿主晚安!】9528自觉退出舞台,【祝您早日将攻略对象拿下。】
【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江景澜自信满满。
弯的又怎么样,她照样把他给掰直。
更何况这个半弯的。
第二天,自诩身强体壮的太子殿下意外地患了风寒。
“都怪你这乌鸦嘴。”君羡鼻子塞得厉害,半张着嘴呼吸。
经过昨夜的坦诚,和江景澜相处起来,他便也没有什么压力和不适。
“怪我怪我,不是殿下身子弱。”江景澜替他盛了一碗小米南瓜粥,“叫太医来给殿下瞧瞧?”
“着凉而已,犯不着。”君羡皱着眉头,“孤最讨厌喝粥。”
死要面子。江景澜在心中嘀咕道。
“殿下想吃什么?我让膳房准备。”
“那些东西孤都吃腻了,没胃口。”君羡淡淡地道。
膳房那些人是他建立太子府时陛下赏赐的,即便是日日换着花样,十数年下来,也都吃腻了。
况且,他现时嘴巴淡的很,对膳房的菜式更加提不起兴趣。
“要不……我给殿下露一手?”江景澜在心里慨叹这位太子殿下难伺候,行动却是殷勤得很。
“你?”君羡表示怀疑,“你能做出个什么花样?”
“殿下你,拭目以待。”江景澜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江氏出品,必属精品。”
说完,一溜烟往膳房跑去。
当江景澜端着那一盆臭气熏天的东西出来的时候,君羡很是嫌弃,“孤的鼻子都塞成这样了,还是被你的‘精品’熏的头昏脑涨。”
“老友面。特地为兄弟你精良制作的。”江景澜隆重推荐,“精制的面条,佐以爆香的肉沫、蒜末、豆豉、辣椒、酸笋,热辣蒜香,一碗下肚,包管一身大汗,面到病除。”
“孤不要。”君羡实在是下不了口。
“殿下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喂?”江景澜弱弱地凶凶了一下,然后又堆起笑脸,“殿下看在兄弟亲力亲为的份上,赏个脸尝一下?”
“那就……勉为其难地尝一下。”君羡实在看不得她逞凶又狗腿的样子,终是不情不愿地拿起了筷子。
“怎么样?好不好吃?”江景澜看他吃下了第一口,迫不及待地问道。
“马马虎虎吧。”君羡没想到这臭熏熏又没有卖相的东西,入口居然还不赖,一口下肚,腹腔暖烘烘的,鼻子瞬间也通气了。只是这架子还端在那里,姿势还得保持着。
“不过,你一片苦心,一番辛劳,孤也是要体谅的。孤委屈点……”
“可真是委屈殿下您了。”江景澜看着君羡一筷子接一筷子的面往嘴里送,皮笑肉不笑。
江景澜托腮看着君羡将一碗面干完,然后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擦擦汗,回屋换身衣裳,发汗了不注意的话病情会加重。”
君羡犹豫了一下才接过帕子。
并没有女子用的那些庸俗的香气,只有淡淡的馨香,带着初雪融化时的喜悦,阳光洒在大地上,融融的暖意将人包裹其中。
“香还不错。”君羡一面擦着额间的汗,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回头我熏几张给殿下。”江景澜很自然的接过话。
“那就先谢谢了。”君羡微微勾了勾唇。彦青一定会喜欢的。
“我……先去换身衣服。”吃了江景澜的老友面,君羡发了一身的汗,鼻子也通气了。
“我在车上等你。”江景澜刚才基本没吃东西,趁着这会子正狼吞虎咽。
“好。”君羡看了一眼她一言难尽的吃相,转身出了膳厅。
江景澜的吃饭速度很快,君羡还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只是她等了许久,还没见人上车。
“春游,殿下呢?再晚怕是要误了入宫的时辰。”江景澜掀起车窗帘子的时候,恰巧看到了君羡替彦青整理衣领的一幕。
“那个……时间还早,殿下你,慢慢来。”江景澜没想到,这个彦青居然在新婚的第二日便明目张胆地找上门来,看那神情十足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个哀怨又带着几分敌意的眼神看得她心惊胆战。
君羡自然也察觉到了彦青的情绪,可是看到江景澜那无辜又识趣的样子,对彦青的那些愧疚之意倒转了几分到她身上。
“江景澜是个知情识趣善解人意的,阿颜,别这样。”
“知情识趣善解人意?阿羡的意思是,我自私自利蛮横无理?”本就对江景澜不爽的彦青听到君羡的话觉得很受伤。
“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虽然彦青在钻牛角尖,可是君羡语气还是带着几分温软的。
毕竟,彦青在他心中是有分量的。他不想看到他伤心难过,只能哄着。
“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和……”君羡顿了顿,“我还得进宫,父皇和母后还在等着。”
“你就是那个意思!”君羡温软的话语本来已经让彦青心中舒坦了不少的,可是听到后面这句话,他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我知道,我不配和你光明正大,你心中定是厌倦了我。我走便是了。”
“阿颜!”君羡声音依旧不大,但是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意。
他拉住彦青的手,压下心中的怒意,“书房。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