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停下停下,快些停下!”皇后慌得上前制止。
君羡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江景澜放了下来。
皇后扶着江景澜坐下,恨恨地瞪了君羡一眼,“咋咋呼呼,没个分寸。澜儿如今有了身子,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母后不必太过紧张,怀孕生子乃是寻常之事,阿羡只是太开心了。”江景澜看了一眼委屈巴巴地君羡,笑道。
“你莫要太过护着他,女人才是用来爱护的。男人嘛……”皇后先后看了父子俩一眼,不说话。
“如今你身子重,母后这心里着实不放心,从今儿个起,你搬到宫里和母后一起住?”皇后对自己儿子是不放心的,但是她也尊重江景澜的意见。
是江景澜还没表态,君羡就急了。“不行!”
搬到宫里住,那他岂不是要日日独守空房。
皇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澜儿有了身孕,身子是经不得半分折腾的。况你府里的人,如今也没个能用的。”
不是大老粗就是小姑娘家,如何懂得照顾孕妇?
“那母后便拨些可以用的人到太子府,反正澜儿只能在太子府。”君羡被看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可是还是不同意让江景澜入宫。
自己的媳妇只能和自己在一起。
和君羡想法一致的皇帝出声了,“俗话说的好,公不离婆秤不离砣……”
可是话还没说完,接收到皇后投射过来的凌厉的眼刀,还没说完的话只能尽数地咽到肚子里去了。
“母后想得这般周到,澜儿心领了。只是我习惯了太子府。”江景澜说道,“阿羡虽然有时候粗心,但很多时候,他都是个细致的。有他在身边,我也心安。”
“既如此,那就如阿羡所言,母后拨些人去照顾你。”皇后见她表态了,自然也是以她的意愿为首要的。
命御膳房的人准备了些清淡可口的食物,江景澜胃口虽不佳,但慢慢吃也吃下了不少。
回去的时候,江景澜是被用轿撵抬出去的。到了太子府门口,又是君羡全程抱着进了屋。
胡桃以为和平时一样,殿下和太子妃又要温存了。
正要贴心地将门关上,君羡却走了出来。
“吩咐膳房准备一些开胃可口的食物。另外,唤管家过来。”
胡桃应了声是就出去了。
皇后不仅拨了有经验的嬷嬷们来照顾江景澜,就连日常使唤的下人也派了好几十人,御膳房的厨子也来了过半数。
和两位管家简单地交代了之后,君羡就一直回去陪江景澜了。
江景澜对下人一向不错,大家也很尊敬和喜欢这位太子妃。
这不,去了一趟宫里回来,太子和太子妃的赏赐又来了。
阖府上下得知太子妃怀孕的消息,个个喜气洋洋,又受了宫里嬷嬷的耳提面命,个个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太子府一派欢天喜地的景象。
江府得知喜讯,一家子也是喜出望外,除了江宴。
“澜儿怀孕明明是喜事一桩,你这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事要给谁看?”沈玫实在见不得他这样煞风景。
“喜事?有什么好欢喜的?”江宴眉头皱成了川字,白了沈玫一眼,“女子生产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谁知道……”
剩下的话江宴没有说出口,一想到自己捧在心尖尖的闺女要遭那罪,心里半分都开心不了。
“你个乌鸦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沈玫直接一脚踢了过去,“老娘我生了四个,如今不也好好地坐在这里?”
“你是你,澜儿是澜儿,能一样吗?”江宴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整一个泼妇样,她的宝贝女儿可是从小娇着宠着长大的。
“我怎么样?”沈玫又踢了一脚,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这么差。”江宴嘀咕道,见她越走越远,忙又跟上,“夫人要去哪?”
“太子府。”沈玫回头睨了他一眼。
虽说女儿怀孕她很开心,但是江宴说的没错,澜儿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她六七个月的时候还挺着大肚子和夫君一起上阵杀敌,女儿虽不似京中的娇小姐一般,自幼也跟着他们习武,可是就她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懒惰模样……
她也是不放心的。
“带上为夫一起呗?”江宴拉过沈玫的手。
“你去你的我去我的。”沈玫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夫人……”江宴又将她的手拉起。
“夫人……”江宴见她不说话,就知道她气消了,于是便靠了过去。
两人到太子府的时候,江景澜和君羡正在院子里散步。
时值寒冬,北风呼啸。江景澜被裹得像个粽子一般,只露了光亮的大眼睛。
“夫君——”江景澜拉着君羡的手撒娇道,“人家看不到路了。”
“看得到为夫就好了。”君羡看着映着他身影的清澈的眸子,将人往身边拉近了些,“澜儿不用看路,为夫牵着你走。”
说着,将人抱在怀里,领着她一步一步往后。
“殿下!”江宴刚想开口,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廊上传了过来。
“太子妃有老奴照顾,殿下莫要在这里胡闹,还是回书房去罢。”
这是皇后带入宫的嬷嬷,跟在皇后身边几十年了,君羡自小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后来建府出了宫,嬷嬷还随他在太子府呆了好几年。
她的话,和皇后的一样管用。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伸手将江景澜身上的狐裘大衣解下,恭敬地递给了君羡,然后又将江景澜自己的那件狐裘大衣松了松,帽子整了整。
“嬷嬷,天寒地冻,澜儿穿这么单薄会着凉的。”君羡拿着狐裘大衣的手蠢蠢欲动。
“太子妃的衣衫不多不少,刚好合适。况怀孕的人体温较正常人偏高一些,殿下这样捂法,一来加重太子妃身子的负担,二来不便于太子妃行动。”嬷嬷说道。
“好。都听嬷嬷的。”君羡点了点头,朝江景澜伸出了手。
“殿下。”嬷嬷瞟了一眼他伸出的手。
“孤陪澜儿散散步……”君羡可怜兮兮地看着江景澜。
自从嬷嬷来了,他就被‘赶’出了房间,平日里和江景澜在一起的时间,都有嬷嬷在旁边,今日是趁着嬷嬷忙,偷偷拉着江景澜,两人才有了片刻的独处时间。
“殿下。”嬷嬷的声音又严厉了几分。
皇后娘娘派她来,除了照顾太子妃之外,监督太子殿下,减少两人腻歪也是很重要的一项工作。
年轻人气血方刚干柴烈火,腻歪腻歪就情难自禁,况且,殿下的威猛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这头三个月最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