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野猫着身子悄悄的凑到姜蕊身边，本想吓唬她一下，哪知一眼扫到她手中的书：“阿蕊……”
姜蕊这才缓过神，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姜野有些无语，“你的书倒着看了多久？”
姜蕊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
“……”
方才她只是随手拿一本，随手打开，脑子里想着全是后世的事，并未真正去看。
“阿蕊，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姜野在她对面坐下，将她手里的书收起来，关切道，“有什么心事是不能与大哥分享的？”
姜蕊心中之事，哪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更何况，她若说出来，只怕会被人当疯子。
“我没事，哥哥不必担忧。”
姜野总觉得她的笑容并不真切，和自家妹子絮叨了会，他便走出屋子。
迎面正好碰上霜降。
“霜降，我有事情问你。”
“公子请讲。”
“你家小姐最近可有异常？”
“有，晚上小姐躺在床上，时常像个烙饼似的翻过来，翻过去，脸上的表情一时欢喜，一时轻快，一时凝重，再然后就是长长叹口气，晚上姑娘也时常做梦，睡眠并不好。”
姜野听到略微蹙眉，看来与太子退婚对妹妹的影响挺严重的。
“等会，我让郎中来瞧瞧吧。”
“好的，公子。”
霜降目露喜色，她多次提及要找个郎中瞧瞧，但姑娘总是不准。
现在，有公子的命令，姑娘想必会听话的吧。
书房
“父亲，孩儿想跟着四皇子下江南。”
“为何？”姜文杉略微蹙眉，“你刚进朝堂不宜过于显眼，图图为之才最为稳妥。”
“不是的，父亲，眼前那位的身体日渐势微，而我姜家怕也很难始终保持保皇派，如若到那时不得不站队，我姜家自然是越强越好。
而您的职位大致很难再升迁，那现如今能动的只有我了。
我身为姜家独子自然要为姜家的未来做打算。”
姜文杉略感震撼，他知晓自己的儿子向来是有成算的，未曾想他想的这么有远见。
他沉思了许久，“好，你去吧。”
“多谢父亲。”姜野拱手行礼，“孩儿这便回去收拾一番。”
“嗯。”
姜文杉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感叹一声，孩子真的长大了。
姜蕊得到消息后，一时愣神，前世哥哥并未参与进这件事啊，如今为何会出现这蝴蝶效应？莫不是出现了什么茬子？
她急匆匆的来到姜野院子里。
姜野看着来人，抬起头揶揄道：“哟，稀客啊，妹妹今日怎地想到哥哥这里了？”
“哥，你为何要下江南啊？”
“哪有为什么，自然是当差啊。
今日姜野瞧着自家妹妹这个样子，心里不得劲，并想着报复报复太子，但如若想要报复太子，唯有自身强大才可以，于是他向父亲请命要下江南。
“可是……”
姜蕊有些不放心，总怕出点什么意外。
“放心吧，你哥哥又不是纸糊的，再说随行的人也不在少数，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姜蕊见他坚决，便知规劝不了，姜野这人向来有自己的坚持。
“行吧。”姜蕊来回走动，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期，她总感觉放心不下，不如：“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啊？”姜野手中的衣服都被惊得掉了下来。
虽说妹妹自从退婚后，变得开朗了许多，但万万没想到，她如今这么“离经叛道”。
要知道京都贵女们那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只知道待在家里绣花。
“这不好吧。”
姜野微挑眉角，他虽不认同女子必须关在深宅大院中，但他这一趟并未游玩，若她跟随，他生怕会让自家妹妹受委屈。
“这有什么不好的，也好让我出去撒撒心。”她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胳膊，亮晶晶地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期待着他的回应。
“哎呦。”姜野向来心软，更别说是他最亲的妹妹。
“但是爹娘那边……”姜野想起那熟悉的鞭子，不由地紧紧皮。
“哥哥，我想出去散心。”
姜蕊嘟着嘴巴，两个腮帮子鼓鼓地像圆滚滚的小肉包，眼里还扑闪扑闪着泪水。
“去 、去、去，去还不成。”
姜野向来见不到她的眼泪，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哭，即使她十有八九是装的。
“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
姜蕊脸上的眼泪立马消失，明艳的笑容顿时出现在她脸上。
“你啊。”姜野轻点她的额头。
“这趟出行万事小心，你便换做男装吧，也能方便些。”
“好。”幼时她为了跟哥哥上街游玩，她便常常换男装出行。
“那娘那边……”
姜野长叹一声，“能这么办，只能是老办法，先斩后奏了，就是可怜我的屁股，不知这次它要受多大的罪了。”
“呵呵，没事没事，到时候我会救你的。”姜蕊拍拍他的肩膀。
“算了吧，你只会越帮越忙。”
小时候，妹妹越是求情，父亲那鞭子便越重。
“呵呵，我就便去收拾衣服。”姜蕊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
姜野见了，心情也放松些。
算了，一顿鞭子换妹妹的笑容也是值得了。
皇宫
江南水患刻不容缓，谢宴即将出行，势必要入宫与皇上皇后辞行。
皇上那边主要还是交代了些注意差事，而皇后这边则需要好好演一番戏。
“参见母后。”
“快起来，我儿辛苦了。”
皇后依旧鬓簪九凤钗，身穿明黄色凤袍，金闪闪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生疼，她那脸上的假笑让他觉得恶心。
她倒是个人物，能对一个仇人之子假装这么些年。
他面上却微笑，道：“母后近日歇得可好？”
说话间，他扫了皇后一眼，浓浓的妆容，也掩饰不住她的憔悴，他眸底闪过一抹暗色，如此极好。
这心思各异的伪母子二人亲热地说了几句，皇后便状似不经意地道：“老四，母后膝下只有你和太子两人，太子整天忙于政事，你可要多多进宫陪伴母后。”
这两句话隐晦地提醒和刺探谢宴，既提醒他别与太子争锋，又想看看他的反应，看他是否知晓了真相。
他依旧微笑的说道：“好，母后别嫌我烦就是。”
“这么会。”
接着两人虚与委蛇的好一阵，刚走出坤宁宫，他脸上的笑顿时掉了下来。
双方暂时不能撕破脸，如今他需先降低敌人戒心，积蓄力量以待日后，到了适当时候，他自会一一清算诸般仇怨。
皇后这边也安下心来。
四皇子一行筹备三日后便速速起行。
但即使这样，谢宴依旧是身穿华锦衣裳，瑰丽奢华的车马，就说是他的行装就有满满三个车马。
让人不由地怀疑，这四皇子到底是赈灾还是出游。
盛德帝收到消息后，气呼呼的把手中的奏折丢下：“这老四真是玩心太重了。”
侯公公笑着应和道：“四皇子尚且年幼，好玩也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