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当即按照顺序大声念着各人的名字,并将六十三人依照会试名次高低站成两列,白玉楼花宜州会试第一排在左侧第一,在他的右侧第一则是方知许,两人同在第一排,不由对望一眼,眼中皆是火花。
白玉楼心知,这方知许一定是知道了陈石武义两人被他戏耍之事,所以心中更是怨恨。
果然,趁着下官在念名字之时,方知许歪了歪嘴,悄声说道:“武试的时候,若是遇见在下,你只能自认倒霉。”
白玉楼淡淡一笑,却不作答。
方知许见白玉楼没有如自己意料之中一样被激怒,又继续小声说道:“还有,今日状元只能是我的。同样,冷凝月大小姐也终将是我的人!”
白玉楼不由转头看向一旁的冷凝月,见对方也默默看着自己,眼中皆是担忧,他不由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方知许见状,更是咬了咬牙。
此时参加殿试的六十三人已然位列妥当,众人向皇帝叩拜后,下官宣布殿试正式开始。
根据程序,殿试分为文武两项比试,文试由皇帝亲自出题,分为诗词歌赋和策问两大类。当然如果皇帝高兴,要附加其他测试,也是可以的。武试,自然就是比试道术武艺。
下官命令侍者为六十三人每人端来笔墨纸砚案桌小凳,由皇帝出题后,众人在纸上作答。
白玉楼看着桌上文房四宝,忍不住轻轻摸了一下那微带绿色的纸张。
这是因翠城而名满天下的翠纸,其制作工艺,似乎与他在梧桐树洞穴里找到的“淮海集”以及“九真玉书”的纸张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待鼓声响起,东方宇拓开口道:“今日殿试,入选人数乃我东方之国之最,朕十分高兴。所以第一题,诸位便当扬作一首诗词或者歌赋,但其中必须有我东方之国的‘东’这个字。限时一炷香。”
下官将香点燃,众人便各自坐下。有的已然开始动笔,有的仍在皱眉默念。
白玉楼微一思索,知道自己肚中无墨,此时只能从背过的淮海集中寻找一番,或者找来凤夕云帮自己作弊。不过,为了稳当起见,他决定先不召唤凤夕云,暂时在脑中搜索淮海集里所写的诗词。
此时大殿上鸦雀无声,众人可谓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皆将目光盯在了这六十三个人的身上。而这六十三个人自然也承受了莫大的压力,毕竟当众考试可比躲在一个房间里自娱自乐要困难得多。
冷凝月见白玉楼久久不动笔,脸显焦急。她暗自嘀咕,这家伙平时嘴巴不老实满肚子坏水,一到正式扬合就蔫了不成?
另有一人也是双目紧盯白玉楼,此人便是刚才为他出头的大将军苏维棠。
白玉楼哪里知道其他人的想法,片刻,心中一喜,似乎找到了合适的诗词,方才提笔落字。
一炷香后,下官大声宣布:“时间到,众人停笔!”
待所有人都站起身后,东方宇拓问道:“哪位愿意第一个给寡人鉴赏?”
在扬众人心里都明白,第一个被皇帝选中的风险很大,但也很有可能留下好印象。这纯粹就是看自己对自己的作品有没有信心。如果写得好,皇帝第一个检阅,必然会占有先手。写的不好,极有被贬低的可能。
就在众人默不作声之时,白玉楼却瞄见了丞相冷朝宗往自己身旁的方知许使了一个眼色,那方知许会意,当即往前一站,低头捧着自己手中的翠纸,朗声说道:“草民方知许恭请圣上检阅!”
白玉楼心头冷笑,这方知许和丞相大人的一腿是不是太明显了。
东方宇拓满意地点头,想来之前也是知晓这乡试会试第一的人才,或许更是从丞相口中听过夸赞。
等下官将其作品呈献到他的面前后,东方宇拓双手将翠纸拿起,仔细看了一遍,随后又再轻声复读,不由点了点头,双眼看向方知许,说道:“这首‘满庭芳’的确不错,虽然稍显浅白,但却利于民间传唱,与汝之身份十分吻合。很好,很好!”
殿上百官一听,不由都窃窃私语起来,这方知许的大名早已传满京城,得到皇帝如此赞许,想来也是自然之事。
东方宇拓将翠纸递给下官,下官返还给方知许,由其当众朗读。待所有人再次安静后,方知许脸显自豪之色,大声念道:“满庭芳。犹记初冬,满庭枯叶,枝头难缀梧桐。推杯换盏,何碍诉情衷。几处风尘消散,辗转后,沧海朦胧。去时久,佳音难觅,看月隐西东。回眸萧瑟处,卷帘高挂,又过花红。怎料得,今宵雨落匆匆。何日再来细说,应与我,酒满杯空。门前柳,为君来去,叶叶起清风。”
等他念完,百官无不交相点头连声称赞,就连何香君和李若兰两人也是心中暗暗佩服此人确有文采。
两人落在身后四五排的位子,不由默默看了看白玉楼,脸有难色,心想方知许或许这会试第一名的家伙的确是个人才。白玉楼看来只能尽力而为了。
白玉楼看去,似乎只有冷凝月一脸不爽,显然是怕方知许当真得了状元,到时被迫要嫁给他。
哪知冷凝月突地转眼看来,两人目光相接,白玉楼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眼中的渴求,是那般的强烈,那般的炽热。他暗暗心一动。
方知许眼见百官皆是交耳赞赏,丞相冷朝宗也是点头嘉许,脸上的骄傲之色久久不绝,当即转头看向一旁的白玉楼,轻蔑的一笑。白玉楼见状,暗叹一口气,心道,唉,这可是你逼我的!
就在众人还议论纷纷,东方宇拓却将眼光看到方知许一旁的白玉楼身上,说道:“白爱卿,第二个便让朕看看你的作品。”
哪知白玉楼上前一步,却说道:“圣上,微臣本已写了一首‘相见欢’,但刚才欣赏了方公子的作品,突有感叹,索性也想写上一首‘满庭芳’,请圣上批准。”
众人一听,皆露出不解之色,这不是胡来吗?方知许这一首满庭芳已是相当完美,此时于他人之后再写一首,即便一样水平,但众人已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岂非自讨苦吃。除非有极大的把握高出许多。
东方宇拓微一皱眉,说道:“朕并非不准,只是,大殿之上,所有人都等你一人重写,似乎不合规矩,又太浪费时间。”
白玉楼连忙说道:“圣上,微臣只需七步之内方能作出。”至于他为什么不说六步或者八步,自然是因为听过凤夕云所说的一个这个世界没有的典故。
东方宇拓一展眉,有些惊讶道:“哦?这个......”
冷朝宗一见,神情微动,似乎想到什么,当即站上前来,说道:“圣上,微臣倒也想看看如何能七步成词!但若是不成,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百官一听,皆默不作声,心想这白玉楼太过年轻,又被老道的丞相抓住了把柄,还以欺君之罪相威胁。如今又该如何收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