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晚卿突如其来的问话,成功吓住了方氏。
方氏怔愣着看向裴晚卿,看到的就是她冰冷刺骨的眸子,还有眸子里浓的化不开的恨意。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你的母亲,你又哪儿来的母亲?”
虽然否认,可方氏眼神躲闪,语气轻浮。
显然没有说实话。
裴晚卿上前逼近,一把握住方氏的手,强迫她抬起头来,“喊自己女儿小贱人,随手可以捏死的母亲?方氏,你究竟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说,我母亲是谁?”
裴晚卿上一世知道自己非方氏亲生之后,就着手调查过。可根本寻不到一点关于她亲生母亲的痕迹,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后来还是方氏说漏嘴,她才知道她的母亲姓厉,厉芷。
可她逼问方氏,方氏就怎么都不肯再说。
而裴行更是讳莫如深。
好像厉芷是什么禁忌一样。
而且她想过更多,厉芷或许是外室,或许只是妾室,或许是裴行早亡的正室。
可如果是正室,族谱里肯定有记录,我不会连个牌位都没有,可如果是妾室或外室,那方氏不可能把她记在名下,让她以庶女的身份留下,不是更好掌控?
裴晚卿怎么都想不通。
面对裴晚卿的质问,方氏显得有些慌张,她一边躲避,一边拔高声音,妄图通过大声掩盖,“裴晚卿,你够了,你闹这么多,不就是不服气顾家换亲,可你自己想想,你的名声毁了,顾瑾轩怎么可能娶你,也就是顾瑾南瞎了,顾家才勉为其难愿意接纳你,你也该知足了,识相点。
识相点,有点自知之明,你就该自己去回绝。”
说着,方氏瞥到外面探进来的一张张脸,想了想,又换了一副面孔,“别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替你着想,谁家高门大户也不会允许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嫁进去。
顾家也就是着急顾瑾南的眼睛,想拿你冲喜,如果好了,顾瑾南何等人才,还会看上你?如果好不了,你对顾家就是抹黑。
身为过来人,高门大户地那些腌臜,我比你熟悉,我也就是看不得你被蒙在鼓里,最后毁掉一生,才会提醒你。
你却不知好歹,不仅不知道感激,还动手。
可你到底是我养大的女儿,女儿可以不孝,做母亲的却不能不管女儿,咱们裴家虽然比不上侯府,可也总有你一间院子。
你留在家里,恣意快活,总好过去看人脸色被人指指点点过日子,我跟你父亲只有你们两个,云儿注定要嫁去侯府,她是个绣花枕头,不顶大用,你留在裴家,难道不比去侯府好?!
你这孩子,阿娘苦口婆心劝你,你可不能犯糊涂。”
方氏说着,竟然还挤出几滴眼泪,赶忙用帕子擦了起来。
外面的绣娘和来的管事听完,无不为方氏这番良苦用心拍手的。
方氏很满意,暗暗跟裴婉云换了个眼色,俩人都很得意。
换作以前,裴晚卿还真会被唬,可她已经重活一世。
如果该被这么颠微末小伎俩给拿捏,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她勾唇微微一笑,主动上前扣住方氏地脖颈,用力捏紧。
直到方氏脸色巨骇,咳嗽说不出话来,她才一字一字逼问,“你把话再说一遍,你当真是为了我,还是说你只是不想我嫁进去把你女儿比下去?想让我就在府里打理家事赚钱给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女?”
“我,咳咳…”
“裴晚卿,你放开母亲,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裴婉云大骇,不敢置信裴晚卿?母亲动手,急忙指挥下人冲上去。
“谁敢?府里现在我管着,对牌钥匙在我这,钱财也在我这儿,你们的契书也在我这儿,谁想北发卖,不要月钱,大可以冲上来。”
裴晚卿回眸,轻轻一扫。
原本还想冲上来的人,顿时怔住。
裴婉云气的大骂,“你,你们…”
“咳,咳咳…”
“想说话?那你可得想好了,如果说错了,让我不满意,我说不定手一用力,在你脖子上留下什么。”
裴晚卿从头上拔下发簪,冰冷的尖锐,在方氏白皙上划动,让方氏莫名起了一层战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会相信,可她地脖子还被她死死掐着。
这个小贱人,是真的敢杀了她。
想着,她心里竟然生出一股子惧怕,让她哆哆嗦嗦…
等裴父下值回来,闻讯赶来,就看到这么一幕—裴婉云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方氏被裴晚卿扣住脖子,神情大骇,眼里还噙着泪水,而裴晚卿犹如杀神一般,浑身冰冷,眼底满是仇恨和冰冷。
裴父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许久才恢复过来,当即命人上前把裴晚卿拉开,见竟然呼不动,只好气急败坏自己冲上去,同时对裴晚卿怒喝,“你又闹什么?!你是嫌咱们裴家的笑话不够多?”
“老爷,你别怪孩子,她不是有意的,她就是心里委屈,都怪我,当初觉得她被退亲,怕她知道了心里想不开,就只跟她说了是婉云要换亲,其实,是顾瑾轩知道你做的丑事,要跟你退亲,可裴顾两家亲事已经传出去了,为了保住两家颜面,也为了给顾瑾南冲喜,顾家提出你和云儿换亲。”
说着,方氏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一边抬起袖子擦泪,一边扶起脸高高肿起的裴婉云,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大厅。
她还故意在绣娘和管事面前嚎了两嗓子,却又故意祈求,“今天的事情,是我们裴家的私事,还望别对外说。”
说着,使了个眼色给心腹妈妈,心腹妈妈当即打点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