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到一本太平刀谱,尚未仔细参详。”望刀掏出那小册子,摆在桌上。
贺重楼看了一眼说道:“原来是这门功夫。这可是纯外门横练的功夫,修到深处,可如佛门袈裟功一般,刀剑难伤,应对神魂类的伤害也十分有效。”
“依师兄之言,竟是门纯防御的功夫么?”
“不错,攻势只占一成,其余皆为守势。”
望刀皱眉道:“只守不攻却如何制胜,传功长老曾说同境界无敌手,却是为何?”
“想必是那锦里藏针之法。先立于不败之地,寻对方之弱处,以求一击制胜。”这贺重楼不愧是常年代师传功,对门中这些功夫想来都是颇有研究。
望刀定了定心神,皱眉叹道:“唉,师兄不知,师弟我一直以来走的路子,却是十成攻势,一击必杀。看起来这门刀法,和我的路子颇为不合。”
“你且不必忧心,不如以此先练着,就当是个入门的功夫,实在不对路子,再更换也是不迟的。”
望刀见这贺重楼着实是个和善的,便也不再拘着,说道:“如此多谢师兄,等有甚不明之处,还要再向师兄请教。”
“好,如此,你且去吧。练功却不急在这一两天,可抽时间先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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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姜家老二的宅邸。
“果然是洞冥本草株?”姜家老二虽已是七十有二的年纪,但是仙道不知岁月,看起来却仍仙风道骨,像是不到六十的样子。
“小弟必没看错。”九爷仔细回想着当日药气弥漫的扬景。
“好,若真是那仙草,老夫突破元婴也算看到希望了,哈哈哈。”
“小弟这里便提前恭喜二哥了。”
姜二笑道:“兄弟带回如此重要的消息,大事成时,必少不了你一份好处。”
“二哥,此事却还有一处难处,便是那叫望刀的野小子。还需早些下手,以免夜长梦多。”
二爷沉吟片刻,说道:“此子身怀重宝,又在婆娑刀的庇护之下,的确是个麻烦,加之其身后的先天之上。”
“让彭三金带上两个小子,这两天便盯紧了那婆娑刀,先打探消息,若那小子落了单,便想办法绑了。量那小子一个小小的炼体,落到你我手中,还怕撬不出那仙草。”
“好,小弟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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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老二算计的虽好。却没算到,这望刀平日却是个死宅的,前世的繁华,让他早已无意在这荒芜的时代游荡。他一直觉得,自己还是适合修仙道,最好是那种一闭关就是三千年的那种。
想当年,没遇上姜榕小娘子之前,这小子懒到,连吃喝都要大福来的高掌柜遣人送上山,不到弹尽粮绝,绝不出门挣钱的地步。
望刀此时,急忙忙的赶回新家宅院,翻开太平刀要诀,摆开架势,这一琢磨,便是一个下午。
到了晚饭时分,这套刀法的架势已是打了个通透,剩下的便是些水磨的功夫。熟练是最基本的,跨过这一门槛,才能真正用于实战、体会意境、融会贯通。
耍着耍着,一趟太平刀不由自主,向着练熟了的砍柴刀法偏去。速度一点一点放缓,刀势越发沉重。
“臭小子!你这是练了个啥?这能叫太平刀!”沈东风不知从何处,突然间跳了出来,惊得望刀好不似走火入了魔。
“师傅,您这偷窥的毛病,能不能改正一下。会被打死的。”
“呸,师傅是关心徒弟习武进度,怎能叫偷窥。”
望刀还刀入鞘,说道:“那师傅,您老给点评点评,咱这太平刀耍的可好。”
“刀拿来,为师给你走一趟,你且看着有何不同之处。”
这沈东风虽然在老顽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老越调皮。但是,不愧是夺魄境界的强者。一路太平刀使出来,绵密幽长,毫无破绽。收刀而立,斜眼看向望刀,问道:“可看清楚了。”
“看清了。”
“记住几成?”
“记住......一半。”望刀将满脸的惭愧演绎的淋漓尽致。
“为师再走一趟,你且看仔细。”
这一趟,沈东风出招更加凝重缓慢,每一刀都像是耗尽了气力。一趟打完,收刀而立,问道:“记住了没有?”
“哈哈,多谢师傅,徒弟全忘光了!”
老爷子上前去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一边揍着望刀,一边恨恨道:“叫你忘光了!老子叫你忘光了!”
望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老爷子问道:“难道不应该忘光了么?”
沈东风气极败坏的道:“起来,自己走一趟!你要是敢忘光了,看老子不揍死你,十年不挨揍,看你是忘了师傅的大逼兜。”
“走就走!怕你不成?”望刀色厉内荏,抄起柴刀摆好了架势,也不忙着走起,只是仔细思索起来。
沈东风气呼呼的在一旁叉腰等着,也不急着催。
刀起,没在正确的路径上。第二刀,完全跑偏。第三刀,老爷子想动手噶了这小子。第四刀,第五刀......,有点儿意思。第十刀,气势在上升。十一刀,那是太平刀法特有的气质。十二刀,老人神色逐渐凝重。
望刀练刀总是很慢,就像故意给人出手的机会。但每一刀走的却是异常沉重,就像那些修仙的在调动天地之力。
一趟太平刀走完,或许已经不算一趟太平刀了。每一刀,都与老人使得不同,每一刀,都像樵夫在胡乱的挥砍。但是每一刀,都有着太平刀独特的气质和韵律。
老人凝视着气喘吁吁、收刀而立的望刀,像是要把这小子看个通透。
“如何,师傅,你看咱忘的干净不干净。”望刀有些虚弱,刚才的一趟刀,凝聚了全部的意志,将太平刀锦里藏针的要义发挥到了极致。
“忘的......倒是通透。”沈东风垂下眼帘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心下暗道:“收了个什么妖孽。”
“师傅,天黑了,咱这门派晚上是不是不管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