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你不要我们了吗？空谷好饿！”
小九霄抿嘴甜甜笑道：“师傅，让空谷进来吃一口可好？空谷，你饿坏了吧？快进来快进来！”
她已经把这院子能查的查了个遍，狠狠松了口气，这两人应该真不坏。为稳妥，须得另辟蹊径再看看。
空谷一听连连拍手，兴冲冲地喊道：“好、好！”随即甩开五蕴跟着她进了院门。
就这样，九霄把空谷一人放了进去，门刚一关，五蕴顿觉不妙，赶紧跑到围墙边，透过镂空的花砖洞往里瞧。
只见木桌上只摆着一小碗饭，还是昨日他煮的，空谷端着一口就没了。
九霄抱着一个食盒坐在旁边，笑眯眯地对空谷说：“空谷，我问你话，你乖乖回答，回答得好空谷就吃一条油炸小鱼，可好？”
“好好好！”
五蕴听后一阵抱怨，心想你空谷分明早就断了口腹之欲，哪里来的那些贪嘴？
“倘若空谷撒谎骗人就只能看我吃一条，可我吃一条少一条啊，唉！”
“不撒谎、不撒谎！”
五蕴虚眼细看，果见那食盒里放着好些个油炸小鱼，九霄什么时候出去买的鱼？那鱼好生眼熟——“哎哟！我那池子里才养的金荷玉鲤！”
“到这来。”九霄把空谷引到木桌那方蹲下。
“嘘！我们小点声···你可知我父母在哪儿？”
空谷仔细想了想，又朝天上指指，尽力压低音量答道：“都在上面——空谷没撒谎！”
小九霄抬头看看那天，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抱着双臂埋头低泣，小小身体不住抖动。
空谷见状一时慌乱不已，手忙脚乱地哄道：“好九霄，你莫哭、你莫哭。”
片刻后稍有缓和，她红着眼圈沙哑着说道：“好，我不哭，你吃小鱼。”
“空谷，你和师傅是何时认识我的？”九霄又问。
这次他想都没想，说道：“那天你出生，我们好多好多人都在外守着，后来空谷就认识你了。”
“来，再吃一只！空谷，我为何会···”
“九霄！”五蕴急得大喊一声，不知她又会问出哪般要命问题，嗖的飞身进去。
他径直走到九霄面前，单膝跪地行礼，掷地有声：“求···九霄莫要再问！我们绝不是你的敌人，还请九霄信任！”
见五蕴神情严肃可怕，空谷赶紧跟着一起行礼。
小九霄站起身来，看着堂堂正正持重严肃的五蕴，想着刚才空谷所答，想起自己这忘掉的记性，不由背过身去又无声无息地痛哭起来。
五蕴心知她不是四五岁的懵懂小儿，必然能看出不少端倪，与其后头遮遮掩掩，不如索性明说一二。
良久，九霄方扶着地上二人正色说道：“徒儿明白了，师傅请起！师叔请起！”
“九霄叫错了，我是空谷。”
“好，你是空谷。”
五蕴见此情景，想着幼主如此高贵的血脉竟沦落至斯，除了愤恨，也只剩默默垂泪。
小九霄转身回房，扯下妆台上一层抽屉，端着跑去院子。她对二人灿然说道：“师傅，这些以前都是属于您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将物件一股脑儿全倒到桌上。
···此言何意？什么叫以前属于我？五蕴心下打鼓。
“师傅、空谷，请看好了，这是房契、钥匙、玉璧、书简······”她每取一件便给二人展示一件，复又原样放入抽屉，直到收完。
“二位刚刚可看好了，师傅的东西一样不少，是也不是？”
“是不少。”五蕴将信将疑。
“既如此，师傅以后可别说短了东西——妥了！这家以后我来当，我说了算，少不得要劳烦我多操点心。”
五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站着还没自己坐着高的小女孩，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
“不是，我这···为师我还没准备好，来日方长，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没关系的师傅，您老啊，该好好享福了！”
“对啊对啊，五蕴你享福吧！”空谷连声附和，五蕴享福多好啊。
“不是，我···”
“师傅！”
五蕴还想挣扎，被姬九霄圆目一瞪，大声一呵给吓回肚里去了。空谷本在一旁满脸迷糊，也被九霄这猛然喝斥吓出一激灵。
见师傅不再开口，她又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问道：“徒儿还有几个问题不解，若师傅肯原原本本相告，徒儿一高兴，还您一两件也未尝不可，可好？”
“好。”五蕴的声音已没了气力。
“请问您老这玉璧，是个什么物事？不太像普通玩意儿。”九霄细细看过，虽无甚奇特，还是要心中有数。
“空谷也有，空谷不给！”
两人都转头看着空谷，一个气他傻一个喜他乖，小九霄笑着说道：“我不要空谷的，你自己留着玩。”
“这块玉璧是我入学时，因聪明过人，先生奖励的···空谷是我同窗，九霄你不知道，那时我和空谷可是出尽风头、厉害得紧呐。”五蕴回答得流畅周到，还故意透出些自豪，九霄果真不再追问。只是空谷满脸疑惑，五蕴何时有过风头？
“敢问师傅，您这袋子又是何物？为何我打不开？里面都装了些啥？”
五蕴答道：“此乃芥子袋，如同乾坤坠、纳戒般不能装活物，须注入各人神识方可打开，他人是开不了的，我这里头装的不过是副寻常弓箭。”并没交代里头还存放着大大几箱子灵石之事。
“嗯，徒儿知道了。”九霄面露思索之色，不知在想些啥。
“九霄，你不是说要还给为师一两件么？嘿嘿！”五蕴见状，忙搓手陪笑道。
“师傅，徒儿还没怎么高兴呐！”见师傅急了，九霄才咯咯笑着，把玉璧恭恭敬敬还给五蕴，“放心吧，徒儿言而有信。”
“师傅，别忘了西府海棠。”
“师傅，您既是用弓箭的修士，日后须得勤加修炼，看家护院责任重大呐！”
从此，三人安家白帝城，成了这金牛巷里的新住户，日子好不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