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驻足不前,抖擞抖擞精神,眼底升起一抹坚定狠戾之色。
“我的确不喜修炼,那又如何?笑话!我不会绕着修士走么?我竟跟那些修行的死脑筋比这些?”如此一来,瞬间又觉得自己未来可期,把阴霾一扫而空。
不知她那一世要强的爹娘听到这番论调,该作何感想?
好容易回到学宫,已是暮色深沉,想起可爱的花貘儿,不由加快步伐,也不知它走了没有?
“花花,姐姐回来了!”花貘儿应声飞扑过来,九霄一顿猛吸,想着它整天独自留守,定然难熬。
“花花可觉得无趣的很?明日跟姐姐一块进学,可好?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可好?只是要记得回来。走,姐姐先带你去认识认识咱们的左邻右里。”
姬九霄抱着花貘儿来到露台上大声喊道:“北沧澜、五个鼎,你俩快出来。”
不知何故,那沧澜一见花貘儿便不受控制浑身发抖,也不能直腰抬头。貘儿见状弯眼一笑,她那些不适又瞬间消失,几人未曾留意,更没放在心上。
那第五鼎一见北沧澜,便丢了魂魄······
夜已深,花貘儿在枕边沉沉睡去,九霄照例在睡前滚瓜烂熟地背诵着那册无名天书,这是几年来五蕴逼着她养成的习惯。
就算烂熟于心又有何用?背的不过是望天书而已,丝毫不解其意。
其中倒也有缘故,一来当初姬九霄年纪小不能懂,二来五蕴也痴,认定那是恩公赠予九霄之物,自己绝不可窥视一字一句。
故而姬九霄从一开始便只当是敷衍了事,好在她还能勉强把字识全。
“至道之中,寂无所有,神用无方,心体亦然。源其心体,以道为本。净除心垢,开释神本,名曰修。与道冥合,安在道中,名曰根···”
“停停停!你就是这般叽里呱啦背诵的?”
九霄瞬间被吓得暴立而起,屏气凝神不敢动弹,刚刚她分明听到脑子里有人嘲笑她,是的,不是耳朵听到。
“哎,你可知你背诵的是啥?那可是多少地仙梦寐以求,求而不得的《九天太玄经》啊!”
果然,那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是小师叔?姬九霄原本被吓得不知所措,辨出是小师叔的声音后羞喜交集。
虽说自己“调戏”了他,终归只是在自己梦里,小师叔哪里能晓得?上次那事,说破大天也只能算她不知礼数。
她有些兴奋地悄声问道:“小师叔,您如何会在我脑子里?这是何种神通?您是如何进去的?又该如何出来?我也想进去……喂!小师叔?您消失了吗?”
“你若真想进来,那就须得依我之言行事。”木郎思忖片刻后答道。
“好,只是我姬九霄有雷打不动的三个规矩。一、作奸犯科之事不做,二、劳神费思之事不做,三、流血出汗之事不做。”
“···这样啊!无妨,此事甚是轻松有趣。”
木郎正悠哉悠哉撑头斜躺在花貘儿的“别有洞天”里,没办法,这就是他的疗养胜地。
“骗人就烂嘴烂舌!”
“烂!”他嗤笑一声,烂嘴烂舌?我能烂嘴烂舌?呵呵!
“好,但凭小师叔吩咐!”
姬九霄依照木郎所言凝神盘坐,不知不觉已心息相依,心神不动。她双眸犹合未合,似清明又混沌,陡然看见点点紫光于虚极静笃中缓缓升起,那光点多如繁星,闪烁飘移久久不散。
这才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只有一双眼睛四处乱窜,入目一片虚无,也不知这是哪?
“那点点紫光是你的先天真气,生而既有,恃而不知。你已凝出神识,就是你以为的那双眼睛,而此间乃眉心泥丸宫,就是人常说的乾宫识海。”
“你莫要惊慌!现下神识笃定,将点点真气尽收眼底,用神识收摄之、凝定之,将之反复锤炼直至凝练为一枚精核种子,再将其植入泥丸识海中···”
姬九霄外闭五窍、内开七观,依照木郎的指点逐一运转,果然天赋卓绝。
修士的真气精核都是“种子”性状,这枚种子破土而出,由胚芽长至幼苗成为真元,则是入境大成之日。
那时,这“真元幼苗”便会自主吸取周遭灵气,再将灵气转化为灵力,加之修士日日苦修、淬炼体魄,这幼苗终将成长为“真元之树”。
待这棵“真元之树”储备到足够的灵力、长得足够茁壮,便可突破至凡境,那时,方可算真正的修士,在此之前,不过是修身养性的武者罢了!
见她结出真气精核后神识依旧不弱,木郎问道:“九霄,你可愿再往前走走?”
“愿意!”她本想回答,无奈张不开口只得心中大喊,岂料小师叔还是能听到!
“好,我且看看一夜之间你能行至哪一步?真元生成,可裹缚并转化灵气化为灵力;神识结成,可随念想出体如斥候探查,更可收放自如驾驭灵力。九霄,你这紫色光点乃鸿蒙真气,身怀先天鸿蒙,你是亘古第二人,望好自为之···”
“什么?”突然,原本悠哉斜躺的木郎蓦地腾空而起,双目爆出紫色精光,紧盯着姬九霄识海不放。
那姬九霄的泥丸宫里竟一连长出三棵紫色幼苗,更奇的是半空也凝聚出一颗圆丸状的暗金色精核,饶是木郎惊才绝艳、冠绝古今,也从未听说过有此乾宫!
再三思索后,他一臂画圆,一手单掌前推,结出一套繁复的手符,口中轻吟:“万象婆娑,含景望芳菲”。
只见姬九霄识海之上,缓缓升起一面非金非玉、外圈呈紫色的圆形镜子,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束照着那颗圆丸。
圆丸在宝镜的照耀下开始缓缓转动,只是它卷走的不是灵气,而是一缕缕金色的星辰之力!灵气,则由下方树苗尽数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