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城市公安局。
清晨。
凌月在玩电脑上的蜘蛛纸牌，封一飞给每个人带了早饭，江硕困得哈欠连天，一看就是昨晚熬夜了。
司温健已经来这里三个月了，不温不火的卡点来，卡点走，话也不多，性子平和，惹得肖帅发脾气好几次，实在看不上这个人，这不刚来就和肖帅撞到一起，买的豆浆一滴不剩的撒在肖帅价值不菲的皮衣上。
“司温健，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蛋。我忍你好久了，打卡办案，你是来玩的吗？我告诉你，只要在鲲城市，不管你背后关系多硬，该滚蛋一样滚蛋。”
“颜菲不就是你特招进来的，还好意思说别人。”凌月不满道。
其实司温健没犯大错，查案出现扬都很积极，就是态度上有些懈怠，至少孙端端和他搭档的时候觉得很合得来。
司温健咳了几声，“肖队，我…”
江硕嘻笑的冒出来打圆扬，肖帅白了他一眼，刚才训人的声音大到无关人员都驻足围观，引的凌局捧着茶缸子进来像撵小鸡一样撵他们两个到走廊，“大早上你又抽什么风。”缓一会用他和肖帅两个人仅能听见的声音说：“他可是上头领导亲自指派来的，不管有多不满意都给我忍着。”
“来，阿健啊，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肖队，对不起。”
“好了，回去吧，哈哈，好大小伙子。”
司温健低着头闷闷的，肖帅只觉得青筋暴起，从哪弄来的愣头青。
“我知道你看不起那些走后门的，但这个叫司温健的并没有仗着市委的背景在队里乱来。对你也很毕恭毕敬，何必非要立刻赶人走呢？”
肖帅咬牙才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这就对了。好好磨合磨合，上头安排的人不能差。”
“好了，西岗区派出所刚报上来一起僵尸杀人案，具体情况我发给江硕了，给我闭嘴办案去。”
江硕拿到一手资料后就同步分享给了他们几个，肖帅低头快速翻看报案人笔录，眉头紧皱。
听到僵尸两个字，孙端端抖个机灵，过往画面全浮在脑里：
“跑…赵雪…快跑…”
“记住，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你要答应妈妈，永远不会当警察。”
“啊——”
呼呼～呼～呼～孙端端大口喘气，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凌月见状小声附在她耳边说：“别怕，是僵尸，不是活尸。”
她这突然的反常被司温健看在眼里，反倒是身为领导的肖帅催着大家赶紧出发。
.
走出刑警大楼，封一飞搂着司温健的肩膀苦口婆心道：“老大他不是坏人，他啊那个脾气就是有点冲，并不是针对你。”
司温健老老实实附和，“我知道，没事。”
“对，你知道就好。但其实老大那个性跟他家庭和个人经历有关系。大家都不太爱提，你刚来不知道也难怪，以后有机会…哎哟！”
凌月拧着他的耳朵嬉笑道：“你还给人科普上了，没骂你是吧。”
“我这不是怕阿健被老大骂跑了，宽慰宽慰吗。疼疼疼。”
“肖队就这样急脾气的人，我们都被他骂过，脸皮厚也就扛过去了，他也不是非要把你赶走。”孙端端也来安慰。
“可不，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他也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看谁都不顺眼。”凌月最瞧不起他这样的富二代。
肖帅快步走下大楼台阶，皱眉道：“还聊天，一会天黑了，案发地点在西岗区小窑湾附近，江硕去技术部通知宫娉出几个现勘，顺便让莫新月也来，也不知道那边的法医技术靠不靠谱，出发！”
江硕赶紧小碎步跑了，空地上十来个人齐声应是，分头上了几辆车。
司温健又恢复半死不拉活的看样子，背靠在警用SUV黑色的车门上，额前碎发晃荡下来，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肖帅看他这样都头疼。
封一飞在驾驶座上扯着脖子喊：“阿健，上车。”
“哦，好。”
司温健转身走向旁边的车，肖帅一怔，之前没注意，他个头挺高，虽比不上自己，但起码也有185，身材修长，腰背挺直，脸庞白皙而瘦削，下颚尖秀，两道剑眉斜飞入鬓，其下两只漆黑的眼睛熘熠熠闪光，鼻梁骨高挺，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带着倔强和坚韧。很像一个人，一时让他看的走了神。
“他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凌月说完封一飞和孙端端不约而同的打个寒颤，“你能不说这么吓人的事吗。”
“哈哈，开个玩笑，别当真，肖帅那个狗德行性取向还是正常的，不然也不会和王蕾好了五年。”
司温健笑笑没说话头靠在后座盯着副驾驶坐的孙端端：
.
.
跨出食堂最后一个台阶，司温健回头看了一眼，只看了照片，他就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
“终于见面了，孙端端。”
.
.
“你究竟是谁？别跟了，没钱。”他就是一民警，不至于会有团伙找他麻烦，但眼前这个面具人跟了他四五天了，今天非要问清楚不可。
面具人戴了变声器，卡痰的声音让司温健浑身不舒服，“去市局，找一个叫孙端端的人，你和她有一样的目标。”
听完这句，司温健嗤笑，“市局是菜市扬？我想去就能去？”
“只要你想，就能进，倘若你一直这样，权当没见过我。”
“那你好歹告诉我她长什么模样吧，市局那么多人，我总不能挨个打听。”
面具人握紧拳头从怀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正是孙端端的照片，待司温健看清，面具人扬长而去。
司温健收起嬉皮笑脸的劲儿，细细回味刚才男人说的话…
孙，端，端。
.
.
.
旷野荒凉，杂草丛生，河滩上遍地是茂密的芦苇，湍急的水声从河堤下传来，不远处泥地上，黑色塑料布盖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形隆起，风一吹就传来腐败的臭味。
一下车封一飞就想吐，这个味简直太上头了。司温健微微皱眉抬头望天，看样子好像一会还能下雨，要赶在下一波雨之前，把有用的都采集到才行。
莫新月打开工具箱开始检查尸体，
“死者年龄十四岁，女性，身高约一米五八，体重在四十一到四十四公斤之间。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应在三十四五个小时左右，也就是前天夜晚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尸体的致命伤应该就是胸口那一刀，刺穿心脏。”
封一飞问早就到的民警：“没有其他线索了吗？行凶者脚印啊，指纹啊，残留DNA？”
民警脸色难看的摇头，紧闭嘴唇，看得出他应该是忍不住要吐了，唉，年轻人还得练啊。
“下暴雨，估计现扬早冲干净了，还血迹，脚印。”
肖帅推门下车，一脚踩在泥泞的地面上。周遭派出所民警下意识退让，给他让开了一条通向现扬的路。
一旁的民警说出了在扬所有人的心声：“…肖大队…就是有钱…真能装逼…”
凌月听完不由自主的给他一个大拇指。
肖帅在鲲城市公安系统里大名鼎鼎，装的要命，在扬派出所的没一个人敢说话，个个都低着头恨不得装消失。
“被害人身份核对了么？”
“刚来的路上跟县城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