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火起烟雾

    院门外是村里新建的水泥路，陆陆续续的有车辆从门外经过。公路的一头连接村庄，周小诺家在村子的最边沿。公路的另外一头，从田野的心脏穿越而过，伸向远远的山丘里。机械“嘟噜嘟噜．．．．．．”的吵闹声，还有鸡鸭猪狗牛羊的叫嚷声，以及路过的行人匆匆的脚步声和高昂的谈笑声，毫不收敛地翻墙进来。像似在向周小诺招摇这个秋天他们的一切与周小诺无关的收获。

    李秀英扛锄头顶着秋天的日头从地里回到家。当她推开小院的门，眼前的一些景象让她愣了一会儿。灶房屋顶的烟囱里已经冒起了浓浓的白烟，还有少量不走正道的烟雾从灶房的门窗往外挤。很显然，灶房里有人在做饭，她可以吃上现成的着午饭了。这是难得的景象。还有墙上架着的那根长长的竹杆上，整齐地挂满了一排还滴着水滴的衣服。她记起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洗衣服了。作为一个地道的农家妇女，这本该是她义不容辞的活，她有点为自己的不称职忏悔起来。不是因为她邋遢，也许是因为最近的一些事，让她真感到力不从心去做这些鸡零狗碎的家务事。墙脚堆放的乱七八糟的杂物，也被整理的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的排列在那。小院焉然一幅焕然一新的模样。不难看出，这一切都是被一双勤快，细心，能干的双手操纵后的结果。她当然也知道操纵这一切的手不是别人的手，而是自己唯一的宝贝闺女的手。换作以前，她会为此感到欣慰和知足，能有一个这么体贴父母，勤劳能干的好闺女。而此时的李秀英却怎么也高兴欣慰不起来。

    灶房里有更多浓稠的白烟，透过门窗蜂拥而至的跑向院子里来，屋子里响起一阵连连不停的干咳声。

    李秀英把锄头搁在墙脚，她不以为然的认为，乡下人是烧柴火做饭的，灶房里就没有不呛人的。她正准备到水龙头跟前洗洗积累了一上午的汗臭和污垢的脸，以及指甲缝里塞满泥土的双手双脚。她却不曾意料到，有人此时比她更急需这水龙头。还没等她够着水龙头，“哎哟”她嗷叫了一声，她哂哩糊涂被一股突好其来的力量撞倒在地，摔的她是那个呀！！！人仰马翻，四脚朝天。

    灶房里的烟雾不但没有退却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利的浓稠起来。周小诺痛恨自己，一段时间里 “无事不登灶房门”的行为。她这个涉世尚浅的丫头片子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开来。还好她没有失去理智，而是诚慌诚恐的急急忙忙拎起水桶去水龙头里装水。

    “死丫头，你眼睛长哪去了，什么事这么火烧眉毛，至于把你妈撞倒呀”李秀英躺在地上，一股怨气直冲脑门地朝周小诺嚷道。

    “妈，真是对不起呀，不是火烧眉毛，是火烧咱家柴堆”。周小诺也还顾得上被自己撞倒在地的李秀英，而是把水龙头开到最顶的位置，大大的水柱很快就落满了一桶。周小诺踉踉跄跄地提着满满一桶水朝滚滚烟雾的灶房门冲进去。

    李秀英也顾不上身上摔疼没有，一屁股从地上“噌”的坐了起来，追在周小诺屁股后，也冲进了灶房。

    母亲俩以从来都不曾有的默契，瓢起水，三下，两下，的往柴堆里泼去，一会儿功夫，灶房里的烟雾开始慢慢开息下来。有惊无险，母女俩才安心地从灶房里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