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仿佛被什么抽紧,我试图寻找花灵使者,无果。颤颤巍巍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蔚蓝色的天。离开屋里原本低沉的色调,似乎莫名的恐惧稍稍减少。
树枝上的雪团被细微的阳光融化坍圮散落。
我的耳边传来什么声音,我的耳边是什么旋律。陌生并且诡异,却引领着我的好奇。
看着自己的手指,无力。
怎么了,自从那天拍卖会上的“花灵”被司瑾直拍走,就那么不安。我讨厌畏惧的自己、不允许这样的自己,深知需要理智,却一时无能为力。
-
“司瑾直,你……”
没有顾及我的惊讶,他又说了一遍,用更坚定的口气:“我可以成为你花灵的爵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从我签下字,接过那‘花灵’起,自称花灵使者的声音告诉了我全部。”
“……”我把目光从他的眼眸移开,“对不起,我隐瞒了那件事。”
“我现在不在乎那些,”他的蓝色瞳孔和金色头发在这个国家更显得夺目并且炫丽,“我要成为你花灵的爵。”
“虽然我们的确是以此为目标而来到这里,”这里的人不会因为身份而接近我,“可是你知道花灵的爵和花灵的拥有者必须要真心相爱,否则它不能觉醒。”
遥远的绿色森林里传来一声妖精的喘息,我陡然四肢无力。
司瑾直瞬间把将要倒下的女孩拥紧,“怎么了?”
我睁大了双眼,无法面对这些让人寒毛逆立的不可思议。
“悠祀,”少年的声音贴在我的耳边,“我是喜欢你的。”
“一直都喜欢着你。”
-
所以,不会让你走向修奚,即使他也是爵之一。
-
-
辉煌的法国别墅,令人窒息的奢华。
却溢满了悲伤。
皇甫夫人跪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瘫靠在落地窗边的浅少,她哽咽了。
“她离开的真正原因是,她是……我的妹妹?”言罢,迷茫的少年顿时有了发怒的力气,“你们以为用这种无聊的把戏就能欺骗我吗?她不爱我,她爱的是修奚!”
“这是真的。”刚从房门口进来的皇甫哲手上拿着一份资料,他递给浅少。
-
-
白色的四壁,弥漫着药水的气息。
浮光在空气里毫无目的,就像她发散开去的眼神。
“若纤,为什么不能再爱上我?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
“以弟弟的身份,陪我到最后吧。很快了,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可以吗?”
他终于明白不曾往脸上添加任何杂质的她为何在之前都化了妆。她的脸,泛着难看并且令人无比担忧的黄色,那么憔悴;她的唇,没有一丝血流淌过的痕迹,那么苍白。
修奚握住她的手,她手指的骨节那么清晰,让他心痛得犹如万箭穿心。
“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为什么到死都不能把机会给我,为什么你完全不能给我机会的余地?”
她笑着,温柔地笑着,没有任何冰冷的色彩,只有暖意,“因为……我只能爱一个人,也只会爱一个人。我爱他,那种爱恋可以毫无疑问地超过生命。”
可是她不能再走向浅少,不想耽误他的一切,他说过“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即使是生命。”
这样就足够了,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也许你不相信,但这也是一种幸福的方式。
-
[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即使是生命。]
[那种爱恋可以毫无疑问地超过生命。]
走出医院,修奚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
“秀迪,马上让法国的医院找个借口向皇甫哲解释之前的事,说是DNA检查报告有误。还有,利用牧任的口,一定要让浅少知道修若纤爱的人是他,并告诉他马上来中国,否则若纤会死,马上。”他没有时间停顿话语,“先办后面那件事。”
“好,那么现在需要来接您吗?”
“不用,快点办事。”
“是。”
“等等,算了,牧任那里,我自己说。”
之后知道了真相,然后恨我,这也是应该的吧。我想我需要有所觉悟。
但这些……看来真的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事了。
-
修若纤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不知道是因为快乐,还是没有力气去改变表情。
她的心、她的爱情,与她的实体一同走向破灭。
快一点吧,让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