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哪管侍婢此时羞与不羞,只听她面授机宜道:“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就去引诱他。不过他眼光高……你去的时候,尽量少穿点衣服,把大腿呀,胸脯啊,多露点出来,动作放开些,举手投足尽量撩人点……”
“公主……”
“反正不管他愿不愿意,你一进门就往他怀里扑……恩……牧羊狗是怎么亲近主人的,你见过吧,你就照那样在他身上蹭……”鹰离开长安那么久都没近女色,这丫头虽模样次些,但这么一撩,那还不是干柴遇烈火的事儿!
“可是……他是您的……”
“你先别想这个,只管放手去做,做好了,我有重赏。”只要她能缠住鹰,自己不就可以免遭“荼毒”了吗?
主仆两个正嘀咕着,鹰悄然无声地推开了房门。
“公主娘子。”鹰一进门,原本抿着的唇角边便挂起一丝邪笑,眼神也瞬间改了颜色。
侍婢应声回头,血红的脸因为看到鹰而涨成了紫色,“鹰……爷……”
“你——居然下作到偷听女人的闺阁之语!”云华反应激烈地嚷道,也不知是气,还是恼休成怒,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闺阁之语?闺房里未出阁的姑娘家会教婢女去勾引自己未来的夫婿,还生怕她摸不着门道,居然详细到具体动作?“鹰嗤之以鼻。
遭了,被他听到,这计划还没实施便被识破,可怎么办呢?
“鹰,我这样也是为你的‘幸福’着想。”云华辩解。
“哦,我的‘幸福’不是该在娘子你的身上吗?”鹰不屑地斜瞟了她们一眼,一步,一步,速度极其缓慢地踱近她们。
可怜云华主仆二人被逼到墙角,只觉得鹰的眼神如芒刺般扎在身上,他的每一步,更象是踩在她们的心上。脚步一起,她们的心也跟着一悬,脚步落下,她们的心也“咕咚”一沉。
随着鹰的接近,一种巨大的压力也排山倒海般袭来。
“奴婢……先……告退……了。”侍婢在重压之下终于受不了了,我的娘啊,先逃再说吧,哪顾得上之后会不会被公主鞭笞。
“你———敢——”云华跳起来,恶狠狠地试图抓住这救命的稻草,却没得逞,关键时刻,公主的婢女终究不敌鹰的煞气,脚底抹油——飞快地溜了。
“啪”,门被鹰用掌风关上,云华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
鹰一点不含糊,上前就搂了云华轻笑道:“公主,昨日的兴致被闲人搅了,今日良辰更胜昨日,看来,天意如此啊。”
天你个鬼!云华在鹰怀里扭来扭去,又踢又打,“你别靠近我,我一叫,长天——也就是昨天那个拿刀架在你脖子上的人,马上就会进来。”
“这个长天,是什么来历?”鹰皱皱眉,不着痕迹地试探道。
“哼,知道怕了?他可是我们回纥第一勇士。”云华颇为自豪,象在夸耀自己,“你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让他一刀——切了你的命根,看你还怎么风流。”
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实情,鹰有点疑惑,故意痞里痞气道:“切了我,难道你想嫁给长天?”
“哼,他不过是我父汗的一个卫队长,岂能配得上我!”云华一贯目中无人的口气。
看来,她并不知道长天是她哥哥,如此,更好办了。鹰故意将搂着云华的手紧了紧。
闪着暧昧的眼近在咫尺,云华终于扯着喉咙嚷开了,“来人啊——,来人啊——”
门外值守的两个侍卫忙推开门看:未来的驸马正亲热地搂着公主,完全是一副求欢的势子。他们不禁相视一笑,没说一句话,便带上门出去了。其中一个侍卫临走时甚至还给了鹰一个鼓励的眼神。
“喂……喂……”眼见自己的侍婢临危而逃,侍卫此时又倒戈,云华绝望起来。
“没人会来帮你了。”鹰说这话,不紧不慢,差点没把她给噎死。
“不用你操心,你也休想打我的主意。一会儿我去与父汗说,婚事作罢,本公主不嫁了!”
“你以为,婚姻是儿戏,说罢便罢了?”鹰手一松,云华立刻跌坐到椅子上。
“你父亲将你的婚事大肆宣扬,邻邦来道贺的人都已到了回纥境内,用不了几日就能抵达牙帐,这个时候,你说不嫁了,你父汗还会依你吗?怕是由不得你吧。”
失神地望着回复冷竣的鹰,云华喃喃道:“不会的……父汗很疼我……”
“你这是自己骗自己。”鹰有些残忍地打破她的幻想,“你只是脾气坏,脑子却没有不好使。你很明白,现在是嫁也得嫁,不嫁,葛勤绑也要绑着你嫁的。”
对,她明白,她都明白!可是,一切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按原来的计划,她与鹰成亲,鹰便会带她去大唐见他无所不能却神秘无比的师父了,然后,她就光明正大的在大唐游山玩水,等她玩腻了,把鹰休掉,还给锦娘,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为什么现在,鹰会对她有兴趣了呢?在云华的设想里,这桩婚事是为出口气,更为了能去大唐,完全没有想到过“男欢女爱”这一项。她把事情预料得太完美,而现实却大大偏离了预计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