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洁本打算很快就离开，看凝雪一个人留在这边觉得有些可怜。于是在心里打定主意不走。

    她喜欢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能够使她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凝雪是最值得依靠的人。

    在凝雪心里，也这么想。她不喜欢男人的朝三暮四忽冷忽热，不喜欢小曼的重色轻友，枫洁可以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两个人在一起的结果有两个，要不胡思乱想到一塌糊涂，要不莫名其妙地心情大好。她们绝对是两种结果都有经历过。

    凝雪和枫洁真的决定放手了，她们担心小曼，这样一个傻女人该怎么办。

    凝雪丝毫不怀疑枫洁对刘优已经忘情，枫洁自己不知道，其实真的无所谓，哪怕看见他和小曼出双入对。甚至，她觉得如果刘优和小曼在一起，就完美了。

    枫洁对自己内心的冷漠吓到了。

    雪林出去看书回来，一副疲惫的样子。凝雪不喜欢雪林，他的一切都让她不爽。枫洁对他却有一点好感，当然不会让凝雪知道，因为她从不会为别人和她唱反调，她舍不得。

    事实上，凝雪对和自己有点距离的人都会有一点好感。过于亲近的有两种情况，要不很好，或者很抗拒。

    刘优打完球回来了。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他很无聊，很空虚，心情很乱。和女朋友真是死对头，去了趟上海也没有任何进展，他真的受不了她的极端与任性了。

    他上下打量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枫洁，身穿半长碎花流质睡衣，披肩微卷长发搭在胸前，隐约看见胸前若隐若现的美丽弧度，刘优感到燥热。试图分散注意力。

    她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凝雪，说：“雪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有内涵。”

    凝雪听了心里很开心，表面却不动声色地说：“哪有！”

    枫洁听习惯了，在一旁玩手机。

    刘优见她没反映，接着说“不像某人……如果你俩互补一下就好了，那绝对了……”

    枫洁听出他话中的挑衅，有点忍无可忍，在她看来，从他那张贱嘴里说出的话都是对她的侮辱。她太当真了，受不了欺骗和践踏。

    刘优觉得这仅仅是个玩笑，他有时甚至很残忍地在一边冷冷地看她的反应，并且以此为乐。

    枫洁不喜欢他的任何挑衅，她讨厌挑衅，喜欢冲动，此刻，真想过去甩他一耳光。但是她没办法面对他的目光，那种眼神，让她不寒而栗。是极大的热情，似乎足够把她燃烧，也是绝对的冰冷，足以折磨死她。

    枫洁想到自己当时义无反顾地恋上的就是这种眼神。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敢看他的眼神，没有爱，也有毁灭。

    枫洁最终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刘优不喜欢这种没反应的反应，他喜欢控制她的身体、心情，他对她说喜欢她乖一点，他自己却在怀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那么乖，有时候，他喜欢她的叛逆、野性，这让他有一种征服的乐趣。此刻，想要征服她的欲望很强烈。

    枫洁一直以为在这场战斗中，自己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因为自己的不乖，她从来就不是个乖乖女，那好吧，那就缴械投降吧，至少还能够保持自我。

    刘优内心莫名地懊恼，当然他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出他的挣扎，这样会让他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他自己清楚这种懊恼来自于枫洁。

    枫洁不喜欢挑衅，但从来也不怕应战。

    一旁的雪林和凝雪感觉气氛有点异样。

    刘优最终还是喜欢挑衅的，“去你男人那边过得怎样？”

    “还好。”枫洁压制怒气，毫无表情地回答。语气中有一种无言的骄傲。

    “那你怎么舍得回来？”刘优的眼神更冷，枫洁感觉像是刺在她身上。

    “我爱去哪就去哪。”枫洁的努力遏制住怒气，在她看来，发火了就代表她对刘优还有感觉。

    “你绝对了！”刘优语气缓和，内心其实更加冰冷。

    他讨厌她被别人占有，无论是身体还是情感，这让他感觉失落。

    他不再对枫洁说什么，再说，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怒气，他喜欢自己绝对冷静，喜欢坐山观虎斗的感觉。

    他看了看凝雪，试图在一次转移注意力。

    “雪妹你的发型搞得不错啊，现在看你很美，小强看了一定迷死。”

    凝雪很开心，每次提到小强，她都会这样，因为她从未真正放下他。

    “在哪剪的？”刘优自己知道自己没话找话。

    “楼下的××发艺。”凝雪答道。

    “哦……”

    “我们去操场跑步吧。”枫洁对凝雪说，她要马上逃离这样的氛围。

    “好。”凝雪什么也没发现，很快答应了。

    简单地收拾一下，她们便出去。

    枫洁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刘优很不开心，他一向喜欢看女人自投罗网，欣赏她们对他的爱，为他疯狂。不喜欢被冷落，不喜欢被忽视。他异常冷静地坐在沙发上，内心很纠结。他向来喜欢解决问题，所以这种挑战更让他兴奋。他不知道是自己挑起的战争，他不管谁挑起的战争，他喜欢战斗和征服。

    ***

    操场会令枫洁疯狂，她喜欢大步奔跑和流汗的感觉。

    凝雪习惯边听歌边跑，而枫洁喜欢专心跑步，感受自己的速度，还有脚底与大地接触的触感，以及某些肌肉运动时的微妙感觉。

    她跑步的时候常常会有男人跑过来搭讪。她早习以为常。

    他们说得最多的话是“你身材那么好好跑啊。”

    她笑笑，只是沉默，因为懂跑步的人不多。

    她跑的不是速度，不是减肥，而是释放。

    凝雪跑了几圈，接到一个电话，她停下来，枫洁自己跑。

    一直到枫洁跑完，她还没打完电话，枫洁自己一个人做一些拉伸运动。一切运动完毕之后，她开始坐在双杠上面想问题。

    她其实挺不喜欢想问题，现在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想。由于她天生精力过于充沛，所以没一刻能够闲着。

    现在的感觉是很爽，非常爽，她终于超越了自己，现在可以享受流汗的惬意和从一段垃圾感情中解脱的乐趣。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放手并不是解脱。

    此时的刘优对枫洁显示出了极大的乐趣，他和雪林同样盯着电视机看着《潜伏》，雪林为剧中孙红雷扮演的角色倾倒。刘优却想着怎么样玩弄枫洁。

    凝雪终于接完电话，枫洁问她是谁。

    凝雪笑而不答。

    枫洁佯装生气，催她快说。

    凝雪本不是个大嘴巴，和枫洁在一起什么也瞒不了。

    凝雪说是她的高中同学，男性，就读于中国排名前三的某个名校，是个典型的才子。高中时候对她就有了意思，一直保持联系，只是最近联系地有些勤快。

    枫洁说你不够意思，蛮到现在不说。

    凝雪说那还不得怪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破地方，每天对着两个不来电的男人，多么空虚和寂寞。

    枫洁说那好吧，你真够意思。

    凝雪说这还差不多。

    枫洁问对他有意思否。

    凝雪说没什么意思。

    枫洁说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小强弟弟。

    凝雪说你瞎说什么呀，脸却红了。

    ***

    枫洁和凝雪每次跑完步都很享受走回去的那个过程，风轻轻地吹，还有一种征服后的成就感。

    回家的路很短，到了锦瑟园门口两个人都不想进去，于是又去压马路。

    路边的小吃摊生意很火爆，外面的人鱼龙混杂。枫洁和凝雪经过一个摊位的时候，旁边停着的面包车上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中年男人对她们吹口哨。

    凝雪觉得很恶心，枫洁不予理睬。走出很远，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