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战兢兢道:“我根本不是什么记者。……那时候,我只是拿身份证在阿姨眼前一晃……”
“我日您娘!不是记者你充啥大尾巴狼?”那老女人又猛地冲上来,手指连捣我额头上:“你麦地里转向了?茅草里趴不稳了?枪没响咋把你轰出来了?我让你充熟……”说着又拿花梗摔我……这一下打在耳朵上,我疼得哭了……
“阿姨……对不起……”我泣不成声。
民警将母老虎一样的她劝一旁,又对我声色俱厉:“你必须老实交代!我问你,曾冒充几次记者?从中得到了多少好处?”
“我……我是去过阿姨家。我承认。”泣如雨下:“冒充记者……只是好奇罢了,我真的没啥恶意,也不是想骗钱……”
“放你娘那屁!”那女人又一步窜上来,怒不可遏,只想一把撕我个粉碎。良子见状忙拦,抓得紧。他妈只想蹦:“你说死妮子,我与你前世无怨,后世无仇。你为啥血口喷人?为啥辱我人品?我掂你儿子填井里了?”说着竟喘不过气来。
民警见状忙上前欲劝,不料她还指着我:“我扒你家老坟的土了?串通你妈改嫁了?你妈坏八辈子良心了生下你这小畜生!阎王爷白给你披一张人皮……”
我伤心地大哭起来。她骂我倒也罢了,不该牵扯我的妈妈。妈妈挨骂象割我身上的肉!这女人真狠,尽挖稠的!“阿姨……我说实话,那话是听人家说的,我真的不是存心伤害您……”
“你倒有理了!?听谁说的?谁说的?你找出那人!……儿子你松手呀!你想要妈的命是不是?她今儿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挖她嘴里的肉!”
民警劝道:“大妈,您消消气。我认为,您这么大年纪能举报一个坏人……”
“这咋算举报?”老女人泪流满面;“这是报案,我是受害者!我求政府做主,我要精神损失费五万,还得恢复名誉……”
“大妈放心,只要证据确凿,这要求绝对没问题!不过眼下嘛,我们执法部门很需要时间调查取证。而且这女孩不一般,我们或许从她身上牵扯出其它案子来……”
“我不走!就在这儿看着你们处置她。判她死刑!”
“判刑和索赔得上诉到法院,程序很多。不是一两天的事。劝大妈还是先回吧!”
“死丫头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她手指枪口一般瞄住我。
我不敢看。只盼她快快离去。不想她大骂之后居然嚎啕大哭,痛心疾首地……
我又落泪……
那女人终于被儿子搀走了,哭声渐渐远去。大概是闯祸的自责所致,感觉老女人那哭声似在揪我的心……
“先把她关起来!“一民警吩咐。
很快,我被锁进了一间小屋……
这象是平常关犯人之处,光线暗淡,没有桌凳。整个室内充满了寂寞和压抑。
我异常难过地守在不大的小窗前,视野里只有秃秃的小树和十几米外高高的墙……冷风吹来,倍加寒冷。让人颤栗不止……
我叹一口气,禁不住潸然泪下。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到这一步,处于这般境地似坐以待毙,恐惧万分,希望渺茫。没有人会来救我,怕是死在这里都没人过问的!
下一步是啥?是不是真的把我交公安机关?
不容置疑,看那老女人丧心病狂的样子,要那五万块钱乃日不错影的事。无论她如何拼命索要,无论警方如何判定,都将是要我命的。想我家一贫如洗,爸爸又那个样子。即使把我卖了又值多少?不是逼人去死吗?
除了后悔还是后悔!正所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虎妹呀,你到何时才长大?到何时才成熟?回想这点点滴滴,来龙去脉,你真像顽童一样老虎嘴也敢摸呀!你咋那么幼稚?
又一阵尖风袭来,我倍感寒峭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