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镡打出租回到别墅,中午饭已经做好了。坐在茶几旁,乔镡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用紧张兴奋的目光不时地望宋珂。
“啊,我的卖身契,给。”他把支票放在乔镡面前说“这是我投资在天大实业的全部的分红、也有一部分薪金。”
乔镡拿起支票,不错,收款人、帐号,是她在省城办事处的帐号;金额,三百万;付款人名称、帐号、印鉴……没有问题。她的眼里突然滚出泪花。
“为什么?因为三百万?”宋珂停止咀嚼,问“钱,真有这么重要?”
乔镡把支票装在口袋,摇摇头,把泪擦掉说:“小蛋蛋,吃吧。你不懂。”
宋珂突然用顽皮的口气说:“嗨,乔镡,你知道嘛,我非常高兴,因为我明白了我为什么会冒着风险给你搞这点钱,知道吗?”乔镡惊异地望着他,因为他从没有对她直呼其名。她惊异地望着他。她发现他天真的象个小学生。他说“你,你的身上有一种无所畏惧的东西,是一种很真的东西,或者叫别的什么——太震撼我了——啊!我是不是太脆弱……”
突然,乔镡把脸埋在手里失声痛哭起来。
宋珂惊呆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不相信乔镡会如此恸哭,更不相信她会为三百万而失声泪下,不,三个亿的损失都不会压垮她,这世界上便不会再有一种更大的忧伤与悲哀会打倒她,不会。是的,正象再大的不幸都无法让他——宋珂丧失他的追求与信念一样—— 一个人只有追求与信念在自己的心里扎下根,这个人才是强大的、坚不可摧的……啊,他明白了她之所以恸哭的原因,是的,他懂了这个女人的心,真的懂了,真的。他也突然明白了她的身上真正呢感震撼他的的东西是什么,因为他发现了她心中那一丝向往与憧憬,那一丝渴望与追求……
但,她的向往也好,追求也好,反映在现在的哭泣中,却带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绝望的挣扎……
宋珂思绪万端。他被眼前这个女人强烈地感染,几乎也快到了失声恸哭的地步……
这是树成进来了。他的脸色黑沉沉的,就象没有月色的夜幕。
“这是怎,怎,怎么了?”他委屈地、战战兢兢地问,好象是他把乔镡给惹哭了。
乔镡收住哭,站起来,下了楼。树成收拾了饭菜。
宋珂说:“树成爷爷,你们当长辈的了不起,说一句话,您侄女就不哭了,神仙哪!您有什么止哭的灵丹妙药吗?给咱几粒吧,我找了二十八个对象,有二十七个都爱哭,剩下一个不爱哭的还就会傻笑,烦哪!这世界都是叫女人的眼泪给泡酸啦。您哭吗?您哭的时候流泪吗?你的左眼是不是流公泪,右眼就是流母泪,男左女右,你知道吗?爷爷。”
树成笑了,说:“油嘴滑舌,没正经。”
宋珂下了楼。乔镡从大门外回来。她已经洗过脸,但脸上依然有淡淡的泪痕。她说:“小蛋蛋,你为什么要把别人的心看得那么透?!乔镡如果再年轻二十岁,会跟你浪迹天涯——你信不信?你到哪里,她也去哪里,决不放过你。”
宋珂说:“别,别,您别再给我下套子啦。我的心被您融化了,身体也被您吞没了,现在,我的灵魂您也要兼并哪。”
“啊,灵魂,对,我刚才好象找到我的灵魂啦。”乔镡笑笑说“你休息吧。我也要睡一觉,过两个小时车就来了,车一到我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