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见得。省里的领导，都是站队的。我担心有人会拿我们改制的事儿攻击秦市长。因为南江是靠改制改起家的，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一定会有人拿此做文章。据我所知，李省长最近就在清理这些问题，以此来充实自己的政绩。前几天，老夏看见冯路和省国资委的一位女处长在希尔顿吃饭。我看这小子来者不善。你说他会不会通过省国资委来整我们呢？”阎成像是在问黄大名，其实是在问他自己，忧心忡忡的表情十分可怕。

    “阎总，不必多虑。省国资委虽说是上级单位，但在利益问题上，市里和省里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市里硬说没问题，省里也奈何不得。”

    “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要始终拿着放大镜看敌人的实力，否则，低估对手就是麻痹自己，即使现在我们万事无忧，但这件事真往上走，那就靠不得住了。否则，前组织部长，市委书记怎么抓进去的？我们在中央这一级还没什么靠得住的人，这件事中纪委要插手就麻烦啦。”

    “阎总，我看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他冯路还没这么大的能耐，现在省里市里，上上下下都是我们的人，就算中纪委来了，也会有人帮我们说话的。反正这世上没有绝对正确的事，好坏全凭人嘴两张皮，是非曲直也要看领导手头一支笔。冯路真想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恐怕也是自不量力。改制，是个大方向，哪家改制都不能说没一点问题，只不过程度不同罢了。”

    “大名啊，我言传身教的东西你领悟得很快。不过，光说不练假把式，下面公司的工作你要多抓抓，特别是餐饮集团那边的事情，要处理得好。要想让上面对我们的改制无可挑剔，今年一定要弄出点名堂来。”

    “不过，阎总，这事不能急于求成，欲速则不达。这么大的企业要想短期有起色是很难的。不说别的，现在饮食行业竞争这么激烈，杭帮菜都兵临城下了。人家连锁规模都比我们大得多呀。”

    “大名啊，我们没有实事求是的资本，外界认为我们古雅是很有实力的投资集团。这会儿，就是打肿脸，也得充胖子啊。”

    “那怎么充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谁叫你当巧妇啦，我们现在需要你‘巧舌能为无米吹’。 大名，我不是不承认现在市场竞争激烈，但我们别管它，先从自己内部做起，首先把这三十几家饭店的财务大权全给我收上来，集中管理，决不能让下面的经理钻我们的空子。这样的好处是，我们对整个集团的财务状况有个全面的了解，知道哪家饭店出了什么问题，便于对症下药；更关键的是，以前钱都留在各家饭店，集团是亏损的，现在我们要反过来，让集团的账面先漂亮起来。这样，只要不是瞎子，我看他哪个领导都得承认我阎成接管餐饮集团后，改革出现了巨大成效。现在不是强调数字化信息时代嘛，这就是最好的数字。”阎成习惯性地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