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建房能省一点钱是一点钱,高醒得知西北45公里以外的森市镇,那里的木材便宜。于是,他借了一辆农用三轮车,请一位开车的去了。那里的木材的确便宜,高醒用的木材多,三轮车两趟才能拉完。早晨天不明就去了,直到上午10点多钟,第一车木材才拉了回来。他们在家简单吃了饭,又去拉第二车木材,没料到去拉第二车木材时,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事——车歪倒了。高醒的一条大腿被砸伤了。
原来,高醒拉木材走的路线,从那条公路到这条公路,中间有一段土路,路面上坑洼不平,再者,这第二车与第一车不同。第一车下边装的是做门窗用的大料木材,粗壮笨重,上边装的是做檩条用的小料木材,上轻下重,开车人又很小心,车速缓慢。地二车装的从底到上都是做檩条用的小料木材,上轻下也轻,又比上一车装得稍微高点,加上天快黑了,开车人急着赶路,又因第一车平安无事而麻痹大意,从而导致这场事故的发生。
车歪倒时,是缓慢向下倒的。本来,坐在车上的高醒是完全可以平安地跳下来的,由于他近两天操劳过度,睡眠不足,在车上睡着了。当开车人感觉事情不妙,车身失去平衡时,而急忙大声喊叫:“快跳下来。”高醒听到急促的声音时,也感到了身子在随车向下倾斜,顿时惊醒,慌忙往下跳,但还是迟缓了一些,下半截身子被檩条压在了下面。如果高醒再迟一点,他的整个身子很可能全军覆没,那后果不堪设想。事情过去了好长时间,高醒一想起来,还很后怕呢?
事情发生后,高醒感觉右腿不能触地,胯部疼痛难忍。起初,经天山卫生院诊断为骨关节错位,但通过矫正复位的第三天后,仍不见好转。后来来到县医院拍了片子,结果发现骨窝破损,需要手术,在医院疗养了一段时间。做过手术后,高醒在县医院疗养了几天,觉得在医院疗养花费太大,对家里也不放心,他不顾医生的吩咐,坚持要回家疗养,家里人没办法。因高醒动过手术不久,患处没愈合定型,身子不可以乱动,临时算为高醒买了一张单人钢丝床,租辆车回了家。
高醒回到了家里,家人按照医生吩咐的那样,没有把高醒右脚脖上坠的东西去掉,以免高醒无意中乱动不利患处愈合,同时,为高醒定时服药、打针、输液而进行疗养。在这期间高醒生活无法自理,大小便不能下床,吃饭服药等等,全靠慧敏服侍。
这真是大大的得不偿失,高醒既花了不少钱,又受了不少罪,医生说,搞不好还会有后遗症。
六间校房自然在高耿的帮助下,如期竣工,也没有耽误开学使用。
开学一月后,高醒借助双拐的力量,能在校园里四处走动了。当他分别看了学前班及一至三年级四个班,每班都达到60人左右的时候。他那积压的痛苦和悒郁的心境荡然无存,心里充满着欣慰、喜悦。这是看到了事业有所成就的幸福感受,这种幸福能把一切痛苦和悒郁化为乌有。
这天上午,晴空万里,骄阳普照大地,万物沐浴在这美好的阳光里,蒸蒸日上,强强小学也在这阳光的沐浴下显得格外亮丽、灿烂。高醒也沐浴在这令人奋发、催人奋进的阳光里。突然间,起了大风,没多时,天空被刮得天昏地暗,刚才那美好的阳光被下面乱七八糟、任意飞扬的东西所搅和地灰头土脸、暗无光泽。
正是这个上午,镇派出所的警车贸然驶入学校的院里,当时,高醒在办公室里看书,等高醒闻声拄着双拐出了办公室时,来人都已下车涌进了正在上课的教室里,派出所的到教室里去干什么?他们有什么紧事也得到下课或先找到校领导讲讲,哪有这么贸然行事的,高醒拄着双拐走到教室门口,见有黄立守、张先明也在场时,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想说,你们没看见这是上课吗,来捣乱是不是?但他忍了忍,没有说。他看黄立守细看张贴在黑板旁边的课程表,然后又问任课老师是什么学历等。镇教办会计在认真地数班里的人数。一同来了六人,其中派出所的三人。怎么没看到徐文德呢?他怎么不来?高醒心想。黄立守好像没有感到高醒的存在,他从屋里出来,连看看高醒也不看,便进入另一班的教室,这学校犹如是黄立守的家似的,他出入自由、随便。
从楼下到楼上,各个班他们都走了一遍。然后,一位身着警服的中等个子走近高醒,说:
“请你随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有要事商谈。”
高醒打量着这位道貌岸然的干警,说:“你看,我行动不便,有什么要事,能不能在我们这儿商谈。”
“不能!”干警断然地说。
“为什么?是什么要事非得让我随你们去派出所走一趟,难道我这个样子就不能照顾一下吗?”高醒想不通地说。
“我说过,不能就是不能,你甭再耽误时间了。”干警态度强硬地说。
“你看,他这样子连坐都不能坐,总是半歪着身子,又怎么敢坐车?这不是折磨人吗?好吧!我去。”慧敏忙走过来说。
“你去不行,我们叫去的是高醒!”干警坚持地说。
“你们怎么没有同情心,你们是。。。。。。”慧敏气得往下想说“冷血动物”。
高醒看形势不去不行了,于是负气地说:
“好,我去,我倒要看看能把我怎么着!”
高醒随同干警一走一拐地来到车门前,慧敏见他上车挺困难,急忙过来搀扶着他上了车。高醒在车里站不是,坐也不是,不得不半歪着身子,一人占着两人空。车起动往前冲时,他被颠得龇牙咧嘴。。。。。。
车开走了,慧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为丈夫伤心难过,像丈夫这样思想先进、为人正直,有事业、有作为的人,他们怎么用这种方式把她丈夫“请”走。而且是她丈夫不该去的地方,那是什么人去的地方!她想不通,她的丈夫既没犯错,又无犯法,他们何以如此擅自践踏一个人的人权,玷污一个人的清白,难道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吗?难道有劝有势者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
派出所到了,高醒吃力地从车上下来。有位干警把他领到了值班室,问他学校是什么时候办的,在校学生多少人,当初镇党委政府下发的取缔学校的通知,为什么拒不执行等等,高醒都一一如实作了回答。同时,他们还作了问话记录,让高醒在其上面按手印,高醒也按了。
“现在,你写一个停办学校的保证书,你就可以回去了。”干警郑重地说。
“我为什么要停办学校?”高醒质问道。
“很简单,因为不具备办学条件,所以要停办。”干警说。
“谁说的不具备办学条件,是哪里不具备办学条件?”高醒说。
“就是你校的师资力量达不到合格标准,小的小、老的老。”干警说。
“我校六个教师,不是高考落榜生,就是刚刚退休有工作能力且有丰富教学经验的教师,你怎么说小的小、老的老。”高醒反驳道。
“刚下学的学生没经过专业培训,不能胜任;退休的教师知识老化、教学呆板、工作精力不充沛,何以胜任?否则,国家也不会让他们退休了。”干警道。
“我问你,那些公立小学的教师还有刚下学的初中生,这又怎么说 ,何况还有没毕业的初中呢?甚至,连小学还没毕业的都有好几个。这谁不知道,那他们就胜任了?更可笑的是一位时隔多年连小学二年级没上完的小姑娘去教学,一个文盲村妇去教学。。。。。。难道她们就胜任了吗?”高醒反问道。
“。。。。。。”干警一时语塞,稍候又说,“就凭你非法办学这一条,学校就得停办。”
“我怎么是非法办学?第一、我校办学条件具备;第二我校的申请报告已经递上很长时间了,是他黄立守视国家政策于不顾,滥用职权、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