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就全身心地坐在电脑前,用Photo Shop修我的照片。没有谁上门来找过我,因为手机是关机状态,也就收不到任何短讯。心里有想和安瑄子好好深谈一下的愿望,但总觉得现在不合时宜——透过超大的全景玻璃墙,我看到外面天际灰色一片。
外面一定很冷。我这么想。
于是,点击声和键盘声伴了我一下午。
星期天一早醒来,看到外面是晴好天气,我觉得时机到了,拿过手机。
[ 我们见一面。沈若祎 ]
过了一会儿,安瑄子回了条短信过来。
[ 哪里?]
[ 九点半Yolint Coffee House,不见不散。沈若祎 ]
[ 好。]
9:30 Yolint Coffee House
“请坐。”我客套地微笑。
“嗯,谢谢,你也请坐。”安瑄子穿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也不招摇。她礼貌地回应,坐下。
“今天天气真的相当不错。好久没见太阳了...... ” 安瑄子半眯起眼睛,愉悦地望着玻璃窗外的太阳。“我们要喝点或吃点什么吗?”
“给我一杯黑巧克力,还有一份Cheese Cake 。”我对Waiter说道。“你呢?”
“Cherry Pie and Hot Chocolate,谢谢。“安瑄子仍然很开心地讲。
“是,请两位稍等。”Waiter受命而去。
“呃......我们要聊点什么呢?”安瑄子很费神地问,悠然地喝着House免费提供的清色花茶。
“......开门见山...可能这么问你,是有些唐突——”我喝了口花茶,抬头看见安瑄子静谧的眼神,一下子舒心了。“你了解硚飔澈吗?”
安瑄子的表情变得深邃起来,“有过接触,但并不了解。我知道你想知道我和那人的关系,以及她和乾宁的关系。”
她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
“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乾宁。”
“......是的。”我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应该是很久以前了。当时硚飔澈还没有去日本,她经常借着莫泽仁的名义去乾宁家。而乾宁也很高兴能够和她在一起。于是,可以显而易见的,她喜欢乾宁。不知从哪儿听到的,有一天,硚飔澈来找我。当时我很诧异。硚飔澈从容不迫却又很有威慑感地讲,听说你和宁走得很近。那么请注意了,希望你明白,第三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语句颇有警告的意味,讲得我当即发愣。”
“......然后呢? ”
Waiter把点心送了过来,然后走开了。
安瑄子淡淡地喝了口Hot Chocolate,继续讲,“其实。我本就和乾宁没什么,我们一直是平行线。接着,硚飔澈要去日本了,她本来是执意要让乾宁和她同去的,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没办法一起去。硚飔澈只好留下话,要她等自己。乾宁也允诺,他会的。
“然后就到现在了。其实,在我看来,他们以前的承诺是不切实际的。三年能让人改变很多,可以刷新很多记忆。可是硚飔澈她不肯放,所以就到现在这种局面了。”
“哦......”我略有所悟地点点头,切下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你自己看着办吧。乾宁是很逆来顺受的,一个被动的白痴。”
“...那我要主动了?”
“嗯。”安瑄子轻轻点点头,不知何时,欣悦又重新渲染上她的脸颊。
“可是,我拿什么主动?”我苦笑。
“不要把硚飔澈当成公主,和乾宁一样。其实她就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点的女生,例外,她很有音乐细胞罢了。”安瑄子显然对她不屑一顾。“起初,我也觉得她就像一个公主,不过,接触多了,她也就Just so-so了。”
“如果说我不想和她争呢?”
“是争不过还是没想过要去争?”
“...我不希望看到他为难的样子——如果这只是我的奢望......我不想看到他选择硚飔澈后对我的冷漠神情......我接受不了。”我喝了口黑巧克力,觉得很苦。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安瑄子微亿 显犹豫,迟疑地继续说。“昨晚,硚飔澈在乾宁家里。”
“什么......”我一惊。
“乾宁的母亲是个记者,每天往外跑;父亲是个商人,长年在外地,所以......”安瑄子没有往下说,她低头开始咬Pie。
下一秒。我觉得世界瘫痪了。
和安瑄子告别的时候,天已经很暗了,也就是说我们在那儿坐了一天。我也不知道,那么长的时间,我是如何度过的:中间是,安瑄子出去买过衣服,不出一小时便回来了,然后我们坐在那儿看天。
安瑄子突然说,圣诞节快到了。
我惊了一下,这么快。我完全没意识到圣诞节快到了。
挥手告别是,安瑄子开心地喊了一声,“平安夜快乐!“便跑开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平安夜?今夜?这么快......那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恍恍惚惚地行走在圣诞节广告泛滥的街上,看到沿街的商店玻璃上写着的 [ Merry Christmas ]和里面的圣诞树,我才真正醒悟,现在是December 24 th了。想来,爸爸妈妈都快将近半年没回来了。他们工作的那个国度——瑞典,估计已经下了很多场雪了吧——可是这儿一场雪也没下。
我陷入惆怅之中,走着走着便走进了Mc Donald’s里。
那里面,有很多小孩和他们的父母围坐在一起,兴奋地吃着新年的套餐。我排了很久的队,但只要了一杯新地,然后坐在角落的位子上,品尝着它的幼滑。想象着自己正在融进雪里,在瑞典和爸爸妈妈一起过节。
一勺一勺慢慢地吃着,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
今天是平安夜啊,外面人来人往好不愉悦欣喜啊,可为什么我会想哭呢?餐厅里正在不停播放着喜气洋洋的流行音乐,可为什么我会觉得烦躁呢?
我禁不住趴倒在了餐桌上,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有太多的不愉快与茫然,还有无措,它们一直都没有被释放出来,憋在我心里,太重太烦了......好想爸爸妈妈......好想去到他们的身旁......一起围坐在壁炉前吃火鸡......那种看似普通的愿望,对于我来讲,却只能是奢望,可望而不可即......
爸爸......妈妈......
我轻轻地在心里呼唤着,泪水就静静地淌了出来。
当我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桌旁的莫泽仁,他好象就这样的站了很久了。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眼神略有心痛,满是迷惘,“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带着哭腔问。
他没回答我,只是继续讲他的话,“哭了?......你又哭了?......”
这是什么意思?“......哭了,我是哭了,那又怎么样?!......”说话间,两行泪滑落了下来,我的声音有点大,以至于全餐厅的人都有点惊奇地望这边看了过来。
莫泽仁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他皱着眉,“为什么......“他沉下声。”为什么又哭了......”
“为什么......你管我干什么......看到别人一家在一起......我就不能为自己哀悼一下吗?!......你管我干什么......莫名其妙!......”不知为什么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