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伯父的事,希望你早日释怀,无论何时,我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温软如云的女声,在不远处和炎宥赫说着悄悄话。
偌大的墓地,空荡荡的风声吹得人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爸爸生前爱好权势名利,然而一路下来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亲人朋友,利益面前大家是,爸爸喜欢虚荣的华丽事物,炎宥赫应着爸爸生前的喜好便已经由他负责举行过隆重的商业仪式。今天的,是留给家庭之间的私密。
隔着树木,他们谈话声隐隐约约的清晰,我无意去听,风吹来却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地输入我的耳线。
“谢谢,袁敖的案子还要麻烦你帮忙。”炎宥赫的声音像黑夜里冰冷的海水,从那头传来。
“坏人逃不过法网,若是无辜的公民,法律自然会给予公平,既然一切事宜现在高官在审理,我们要相信他,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这几天你也累了,之前炎伯父留下的案子,恐怕一时之间不会了结。”柔柔的语调谈到这,重重地叹一口气。
“他们不过要钱,我的律师团合计过这笔帐,认为他们谎报数目,跟我玩花样,我要他们死的很难看。”炎宥赫冷硬地开口。
“听小臣提起,炎小姐和他颇有渊源,对于炎伯父的这些事,她听说过几分?”
爸爸的事?
难道和爸爸的死因有关吗?我的心中充满疑云。
炎宥赫斟酌了几秒:“倒没听她说过,她整日关在学校,污秽事惹不到她头上。”
“狗急跳墙,学校只可以说相对安全,却不担保绝对安全,你有必要亲自告诉炎小姐这些事,以防她日后有心理准备。”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当真觉得有这个必要?”
“炎小姐毕竟是女孩子。”
风沙沙地吹着,我竭力地克制住,眼睛红肿得却仍然像个核桃。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暴雨像猛兽激烈地敲打着车窗,把爸爸一个人留在那儿,透过后视镜与爸爸越来越远,泪水不自觉又溢出眼眶。
一盒纸巾递到我的面前,炎宥赫没有说话,深深地凝视着我。
“哥哥,我只在想,如果我和爸爸说的上话,爸爸会对我说什么呢?我始终怕着爸爸,失去却比害怕更恐怖。”我勉强地撑起嘴角笑一笑,“很没出息吧?”
炎宥赫深冷的眼眸散发出柔光:“不要多想,我送你去学校。”
车子行驶在泥泞的山路,炎宥赫侧脸下巴线条倨傲孤寂,从他不动声色的表情中我忍着没问,任由之前听到的他们的谈话变成秘密烂在心底。
“山中一日,世上已千年”,原是白蛇传形容世情翻转的话,却恰恰是我的象征。
三天的丧假而已,学院里同学们谈论的“史上最劲爆话题”,纷纷扬扬占据了全部版面,弄得满校风雨。
——来西厢画室,宝贝。^_^
在寝室门口接收到刘弦心的短信提示。
“炎寒璃。”
我正低头回复短信过去,听到一道奇异冷漠的声律在唤我的名字。
“果不其然,有什么样的父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他说这话时坚定的神情夹杂着少许狂傲。
是莫亚奕?!没错,是他。
我一时之间理解不通他的话,莫亚奕逐步走近我,他淡淡森林的气息铺落在我的脸上。距离那样近,他的肤色细致得宛如婴儿,剑眉入鬓,但是他打量我的视线仿佛毒虫蛇蝎,每一寸都透着霜寒之气。
“恶毒的女生不见得有人爱,你处心积虑为了什么?”他眼中满满的厌恶几乎穿透我的心。
他说什么?我……处心积虑?!我睁眼看他,答不上来。
“你喜欢我么?”莫亚奕突然像撒旦般笑了,虽然确实很好看的笑颜,但却拥有威胁的力量。
我惊骇地瞪视着他,手心的温度慢慢在变冷。